2009年12月29日星期二

傲在骨子裡

港鐵貼着<江青和她的丈夫們>的海報。吸引我的,卻是編劇的名字──沙葉新。

有緣和前輩踫過一面,交換名片那刻,我看見除了正中寫着大名,旁邊還有附註:「投票機會始終很少的中國公民」。再看右上角,竟印着黑白五星旗!

這份膽色,不教人意外。前輩曾寫<假如我是真的>,講一介草民冒充高幹子弟作威作福的故事,反諷官場黑暗腐敗。在國內,是禁片;在台灣,得了金馬獎。

前輩曾是上海人民藝術劇院院長──他口中身不由己的差事。唯有答應自己,要「清清白白上台,不帶污點下台」。於是,院長到飯堂吃飯,堅持付款;連在辦公室沖茶,也自攜茶葉,看得全院上下側目!

當年,他如此介紹自己:「我,沙葉新。上海人民藝術劇院院長——暫時的;劇作家——永久的;某某理事、某某教授、某某顧問、某某副主席——都是掛名的。」

對名利之輕蔑,也反映在其筆名裡──少十斤。用簡體字寫,正是沙葉新三字的右半,足證此人不左。他又說,砍去一半,只餘十斤,鄙人無足輕重。

然而教我最難忘的,卻是這故事。話說北大百年校慶,請來前輩寫了<幸遇先生蔡>,紀念為北大奠下自由學術之風的蔡元培校長。

北大問前輩,收費多少。前輩說,一毛錢也不要。校方請前輩別客氣,前輩還是婉拒。校方狐疑,莫非他另有所想?

前輩答曰:「你們是學府,不謀利的;慶祝的是校慶,很有意義;參與的是學生,值得鼓勵。我為你們寫劇,自當分毫不收。」

校方感動萬分,反建議給他頒個榮譽博士,前輩淡然說:「若有人為了一個榮譽博士去寫,這人,半點不榮譽。」

後輩如我,肅然起敬。心想這話,也該轉贈無甚貢獻卻欣然上大學台領銜的特區司局長。

2009年12月26日星期六

未完的歌譜

時為1968年。

一群文理中學畢業生,各懷大志。路縱不同,一支結他,把他們緊緊繫在一起。穿著汗衫短褲的小子們,一有空便跑到海邊,迎着陽光吹着海風,即興的彈、開懷的唱。《Danny Boy》、《Imagine》、《Lemon Tree》、《Yesterday》,還有《小城故事》、《綠島小夜曲》、《龍的傳人》、《明月千里寄相思》……

後來,有人提議,何不把我們至愛的歌,寫成譜、輯成書。這工程,可巨大了。當時唯一擁有「打字機」的,義不容辭當打手,其他人則日夜埋首寫歌譜。未幾,出國升學的出國、移民的移民,徒剩一人在港,拿着一疊尚待完成的五線譜繼續努力。無奈,未及完成,已因病離世。

2008年。其中一位文理小子,在多倫多嫁女。昔日的結他友,五湖四海的趕去道賀。久別重逢,提起這項未完心事,心有戚戚。於是,二話不說分工,各自天涯的一群人,靠着互聯網和電腦軟件重組曲譜,還為回憶附註。

200首歌的結集,不出一年起貨了!書的扉頁,寫着:「獻給摯友黃祖佑」,紀念當日留港獨力嘗試完成作品,卻無緣見證它誕生的一員。書內其中一曲,叫《A Thousand Winds》,早年在日本流行不已,原來是首老歌﹕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I am not there; I do not sleep.
I am a thousand winds that blow.
I am the diamond glints on snow.
I am the sun on the ripened grain.
I am the gentle autumn rain.
When you awaken in the morning's hush,
I am the quiet bird in the circling flight.
I am the soft starlight at night.
Do not stand on my grave and cry.
I am not there, I did not die.

這群文理人說,事隔40年重溫歌詞,才領悟這番話,該是天上故人的心聲。當歌譜隔了兩代、橫越大半個地球,來到我手上的一刻,我哽咽了。黃祖佑,是我爸爸。謹把此文獻給伴他成長的Uncle、Auntie們。

2009年12月23日星期三

紅磚牆的回憶

總有些時候,好想回到人生某一點。為美好回憶,也為心靈慰藉。近日,不知誰的鬼主意:倘能再當一天學生,多好!

坐言起行去聯絡,母校竟一口答應借出場地。於是,冷冷的周六下午,熱情的一幫人,聚在故地,興奮跑上跑下,手指指比今昔。

一股腦兒衝向昔日的班房,噢,不見了!改裝成偌大的小賣部。今日的學生,各有私家儲物櫃,好羨慕。課室地板換上柚木,從前籃球場旁木搭的更衣房,更變了具淋浴裝置的更衣室!

桃花不依舊,徒剩校園中央堅挺的白蘭樹,和那不倒的紅磚牆,見證着變遷。熟悉的鐘聲一響,大伙兒條件反射般,魚貫步入禮堂。還以為只是我屆94畢業生的傻情懷,原來89、85、84、80,甚至74年的畢業生,早已聞風而至!

沒有兩樣的「早會」,事隔廿年再重演。校歌,仍琅琅上口;主禱文,在潛藏的記憶裡,不曾失掉一個字。五十開外的學兄學姐在台上領唱,我們也就真的像個純情初中生般,搖頭擺腦和應着。音樂稍頓,我抬頭瞥見他們襟上,別着校章!心,一陣悸動。人到中年,校服恐怕再穿不下了。褪了色的校章,卻可伴隨一輩子。信望愛的教誨,繫在身,記在心。

濟濟一堂,我倒還是頭一次端詳各人的臉。男的,個個一本正經,架着眼鏡帶點書卷氣;女的,是那種永恆而低調的斯文大方。跨了幾代,氣質卻如出一轍。昔日,沒多在意,踏入社會見盡功利人心,愈發感激這種哉培。

聞說校舍新翼不日落成,還有全落地玻璃的學生宿舍。然而別具意義的紅磚,無論如何不挪動一塊。舊生的唯一寄望,大概是無論外表再美資源再多,白蘭樹下紅磚牆內那份純樸氣質,永沒半點改變。

2009年12月20日星期日

邊一個發明了返工

從不在HMV買新碟,格價精如我,嫌貴。從未在試聽架旁,把一隻唱片聽罷,嫌煩。試聽至欲罷不能豪氣付鈔,是第一次。為的,是My Little Airport的《邊一個發明了返工》。

「邊一個發明了返工,返到我愈嚟愈窮。為了薪金一萬元,令每天沒了沒元。一萬元一萬元一萬元,靈魂賣給了大財團。……到了薪金兩萬元,我的青春就快用完……我有更多事沒法做完……到了薪金三萬元,我都應該唔會有三萬元……三萬元啲人通常都有啲串。」

聽在我等七字頭的耳裡,字字夭心。屈指一算,轉眼返工十周年。近日同齡友人們紛紛毅然辭職放大假,歎曰: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十年來除了不見天日返工,我又得到什麼?

十年前找到萬多元So called筍工的So called精英,還了grant loan付了家用除去開支,所餘無幾。辛苦捱到二萬元,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交租、家用、自用各三分一,餘下丁點,不夠買樓不夠養狗,去一次廉價旅行剛剛夠,精神不能出走至少肉體不想逗留。滿載而去清袋而歸,又再開始下一個循環。

三年又三年,黃金十年像過眼雲煙。方想起自己一個月未見過阿媽,半年沒做過運動,三年沒看過一本閒書。為了什麼?公司的營業額?升職但減薪的名份?who cares?

然後發覺劈炮唔撈省吃儉用,生活原來更平衡更精彩。終於知道「雞肋生活」的偉大之處,是成就了我輩無後顧之憂的任性。

上一輩生活艱難,最怕餓死。我輩只要願意做死,剛好餓不死。不做白不做,做了白做,遑論生活質素。這些,說$4000一呎周圍有,中產怎會買不起樓的人,永遠不會明白。

多謝My Little Airport。無病呻吟到此為止,明天繼續努力工作,死而後矣,阿門。

2009年12月17日星期四

對抗功利學習

圖書館內,班主任領着通識班的同學,浩浩蕩蕩闖進,神氣地指揮各人分頭翻報章找資料。

當值老師見狀,麻利地推來即日報紙架,再捧起地上大疊近日剪報。同學興奮湧至,幾十個小頭堆在一塊開始尋寶。

豈料,班主任即時喝止:「慢着!你們都忘了?明年的試題,今年九月已訂好,別浪費時間,看九月前的剪報就夠了!」

這故事,是當值友人告訴我的。類似事件,她幾乎天天目睹,不禁質疑:「制度變了,心態不變,有啥用?」

是次教改,原則上鼓勵涉獵、變通。但功利社會下,更闊的課程和更靈活的空間,會否只做就更多雞精班,更無逸無之的操練?

觀察所得,此推測九成屬實。然而我還是阿Q地想,如果心態跟制度是兩碼子的事,那反過來說,面對功利的制度,是否也可有不一樣的心態?

友人獲邀任教升中面試班,一陣反感:「幾歲人仔,自由發揮就是了,還需人工包裝不成?」

正欲推卻,又擔心孩子落在他人之手,不知會被調較成什麼樣子。那些對答老積虛偽的小大人,想起都打顫。或許正因自己百般不認同,才更應接下工作?

於是,開課了。沒有預設Q&A,沒有大疊筆記,一群嘩鬼,徒玩半天集體遊戲!一輪尖叫跑跳後,小朋友各自分享當中觀察。有人是大笑姑婆;有人「唧都唔笑」;某某反應快;某某永遠你急佢唔急。之後,再請孩子形容心目中的自己,對照別人的觀感,多角度地自我發現。

導師這才引導學生把內容組織起來,短短幾句自我介紹,既反映真性情,又生動活潑。

同行總是互勉:老師,是學生學習的最後防線。制度再功利,只要老師肯堅持,社會洪流,又可奈何?

2009年12月14日星期一

走進Christmas Carol的世界

許是愛煞聖誕之故,一直鍾情狄更斯的Christmas Carol。

由中譯版到簡化英文版到原著,連舞台演出都不放過。中學時代,初看話劇《孤寒財主聖誕夜》,看着書中人逐一登場,台下的我,像跟老朋友相逢般興奮。

年前留學英國,某日瞥見街頭的Christmas Carol@black box acappella海報,又撞邪般買了最貴的票。

半歌劇式的演出,本是過客的「報佳音者」竟變了主角,清唱的歌聲美得像玻璃,場內環迴轉。熱鬧聖誕頌自不消說,到鬼魅出場,他們竟躲於觀眾席後,一陣哀鳴從耳背飄來,嚇得人心打顫。

幾條活動橫杆子,掛滿衣服當屏風,已算是佈景。十組屏風靈活調配,無須「黑燈」不用「轉場」,演員乾脆帶戲拉着橫杆走,異常流暢。

最惹人憐愛的童角Tiny Tim,在導演手上變了說書人。末段,小人兒站於台中,語畢,慧黠的雙眼直望前方,皚皚白雪徐徐下,全場動容。還記得當晚,回家路上一樣漫天飄雪,心頭乍寒乍暖,從未如此感動過。

至今,看過無數版本,愈發欣賞故事的可塑性。製作可大可小;風格亦莊亦諧;賣戲亦賣音樂,近日還賣3D。

看罷電影《魔幻聖誕頌》,才發現3D之妙用,不在那教人魂飛魄散的特技,而在真實感。

因為影像立體,人在戲院中,感覺卻像置身戲中主角的辦公室。憑窗再往外望,路旁街燈、遠處途人、大後方的風景,當中的距離和層次,像真得不得了。連窗上的灰塵和霧氣,都那麼實在。

是以當精靈帶着主角穿越前世今生,我開始分不出,自己到底是個旁觀的座上客,抑或現場的見證者。千迴百轉,就在眼前三吋。奇幻故事,由3D去盛載,原來不光帶動感情投入,還有身體參與。

今年Christmas Carol還有音樂劇將上演,粉絲如我,繼續期待。

2009年12月11日星期五

資優兒媽媽之憂

友人之子,IQ指數接近資優,我等平庸之輩羨慕死,她卻只道有苦自已知。

小子轉數高,尤愛爛gag,愛聽,更愛自創,還問媽媽:「爛gag,勝在『爛』,若我『改良』一個爛gag,那是要把它變得更『爛』還是『不爛』?」

友人為兒子設下「可加可減」制度,乖巧加分,頑劣減分,分數可換獎品。小子又問:「入會有否迎新禮物?或免費獲贈底分?」

小子見媽媽取笑爸爸,又用同一板斧取笑媽媽。媽媽瞪着他,小子腦筋急轉,學足政府廣告口脗:「有樣學樣,一家人嘛﹗」

資優子,什麼都愛研究一番。某日在學校把波鞋沖下廁所,弄得一地水浸。老師大罵,他無辜辯白:「我不過想看看沖下去有什麼結果。」

某日友人收到不名來歷電話單,原來小子曾致電色情廣告!媽媽色變,仔細追問。小子淡然道:「很『肉酸』,不好聽。」「『肉酸』,你又打去?」小子答曰:「不聽,怎知道『肉酸』?」

又有一次,他告訴媽媽,長大後要回內地當執行死刑的官員。「因為可以試吓『殺人』。」吓?!「可以看着一個活人變死,好有趣。」在場人士,聽得心發毛。

別以為小子心地歹毒,反之,他是那種見別人傷心自己也會流淚的可人兒。家人對他的結論,一言敝之——好奇心太旺盛!

早聽說資優兒因為聰明,正常學習難不到他,要麼借生事解悶,要麼活在寂寞的自我思考世界裡。友人之子沒這麼極端,身為人母最擔心的,竟是兒子會否有天又出於「好奇」,搞大女同學肚子!

我唯有戲言,資優兒腦筋比人跑快三幾年,說不定刻下已想「做實驗」,身邊唯一的親蜜女性就是媽媽,隨時一口「咀」下來,要小心、冇擔心、夠窩心,甜晒﹗

2009年12月8日星期二

饞嘴小魔星

「雞蛋仔」榮登小學生至愛地道小食榜首,教我想起小時候一些與年齡不符的飲食偏好。

我一直是乖孩子,唯一的反叛因子,大概都反映在吃的選擇裏。住所附近的摩頓台,長期有雞蛋仔和臭豆腐出售。幾歲的我,總是捨香甜雞蛋仔而取炸得又醜又臭又沾滿萬年油的臭豆腐,吃罷又扭爸媽再買。

小朋友都愛吃燒乳鴿,我卻鍾情「燒乳鴿頭」——裏面的腦漿﹗小心翼翼咬開頭蓋骨,把腦漿「挑」出來,隱約還看見大腦形狀﹗大人見我像做手術般解剖,津津有味吃罷,得逞奸笑,看得毛管直豎。

酒樓會賣「牛骨髓」,我發明了「鵝翼骨髓」。三兩下手腳吃光鹵水鵝翼的肉,狠狠咬開翼骨,一「啜」,帶着鹵水味的骨髓「咕」地充斥口腔,齒頰留香。

還有「炸豬油渣」!即把看了令人想嘔的大塊肥豬膏切細,炸得外脆內香,用來餸飯,一流﹗唉,哪有小孩吃這些的?

果汁汽水,我自小避之則吉。成年前愛喝咖啡;成年後,開始嚐酒;今日,也愛茶。小時候吃蛋糕,慣了問:「忌廉蛋糕可否走忌廉?」

糖果朱古力一律無興趣,反而曾經偷吃爸爸的「保濟丸」導致「過量服藥」。大塊魚柳,不特別鍾情,反而要「」骨的鯪魚和九肚魚吃得面不改容。

倒是人大了,為了維持儀態(還算有的話),和保留矜持(所餘無幾),這些癖好早已收起。一把年紀重新發掘「正常」美食,此往日多吃了許多雞蛋仔。最近赫然發現有「芝士味」,欣喜若狂。

然近年至愛,是富豪雪糕。鬧市傳來童話般的音樂,像一道招魂魔法,逃不了。雪糕入口那「輕飄飄」的一刻,夢幻般興奮。只怪以往「三四圈」的軟雪糕,早縮水成「一圈半」。好夢,總是太短。

2009年12月5日星期六

我感覺故我在

「或許在『市場』之下,我們已再沒時間和心情,去好好愛一個人,或愛一個地方」。

當這句話,在《東宮西宮之西九龍珠》末段的「中國家書」裡,逐字逐字徐徐浮現,作為觀眾的我,心,一陣刺痛。

想起的,不光是城市發展的急速,而是生命裡許多的「太匆匆」。

已經有多少次,人在駐足之處,拍過許多照,花過許多錢,逗留過很久;然而,無論怎樣回想,都想不起當時的風景、周遭的聲音和當下飄過的氣味。

已有多少回,大伙兒聚會,人人都在說話,但沒哪個話題耐上幾分鐘。大家像在乒乓桌上對打,但其實所有人都在發球,無人「接波」,更不會「搓波」。

有多少天,我們都在約會。又卻已多久,沒有好好細味對方的一顰一笑、話語當中的經歷、眼神背後的情感。

有多少年,趁佳節大出血,慰勞朋友獎勵自己,然而已再沒勇氣,拿起一支筆,想一想對方在自己生命中的意義,寫下一句由衷之言。

當「市場」由一個制度,演變成一種心態,所有的經歷、尋找和發現,都變得很奢侈。當人連跟自己的感覺都不敢對話,更遑論與一個城市發生關係。

市場之下,「剎那光輝不代表永恆」,但同時「剎那光輝已是永恆」。因為資訊已多得步伐已快得無人願意再去追究每事每物的來龍去脈,而無形之手又那麼迅速那麼便利那麼乾淨俐落的給我們一個肯定答案。箇中的層次、底蘊,已沒有誰會在乎。市場直接、清晰;同時亦懶惰、麻目。

我們會愛上一個城市,因為我們相信自己曾經存在;我們相信自己存在,因為曾經那麼深刻的感受過這個地方。

「市場」令我們得到了許多許多,也同時錯失了與生俱來最原始的敏感度。

2009年12月2日星期三

考AO都有得學? (下)

常見問題榜首:「若對題目丁點沒概念,怎辦?」

老實說,那等於要做蛋糕但沒材料,的確是沒辦法的。

不過,其實「丁點」沒概念的情況,很少。同學不過是想不起,自己的認知中,有甚麼材料合用而已。

例如問醫療融資,同學以為,不了解細節,沒啥好寫。但其實他們大都知道,香港人口老化,醫療系統負擔大,這不就是問題的起因了?由此切入,雖不中亦不遠。

又例如要討論公共廣播,卻不熟悉方案,但至少知道言論自由是香港的核心價值吧?又例如談福利,幾乎必談貧富縣殊;講房屋,少不免要探討高地價政策及八萬五;經濟議題,就別忘記積極不干預低稅率等宗旨。

這些原則,都是香港社會的ABC,不難的,鎖緊重心再憑常理去發揮,有系統地表達,效果總不會太壞。

常見問題之二:讀報章,有用麼?

那就得看如何讀了。多數人讀報時想的,是事件與自己的關係。AO要求的,是邊讀邊問,事件牽涉哪些人?這些人會有甚麼反應?換了自己是政府,又會如何處理?當思考變成習慣,就不會分析不了政策的利弊。

常見問題之三:不用上課時,如何備戰?

我覺得,最有效的自學方法,不是答題,是出題。熟讀每個政策局的範疇,然後選出較具爭議的議題。篩選過程,其實已在訓練判斷力。之後,假設自己是考官去擬定題目。久而久之,就明白題目形式不同,要求的答案結構也會有些差別。

AO考試,不是背報紙比賽,也不是「吹水」練習,而是思考格劍。同學說,上課,像是「思想去旅行」。也有人說,在這裡拿不到「雞精」,但「想通了一些問題」。我聽後,有些安慰。肯思考的人,才是政府最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