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30日星期四

這,香港沒有麼?

在北京機場過E通道。驟眼看,跟香港沒兩樣,都是兩度玻璃門搭成的關卡。

大模廝樣插入回鄉卡,第一度門順利打開,耳邊傳來指示:「請把雙腳放在大腳上。」咦?什麼意思?東張西望找解說,忽然瞥見地下貼着一雙營光腳印,哦,明了!

踏上腳印,指示又到:「請面向屏幕。」低頭一看,一塊小鏡照着自己。「請脫掉眼鏡。」照做了,「卡擦」一聲,第二度門應聲而開。

原來,迅雷不及掩耳間,電腦己為入境者拍了照,並核對証件上的模樣,清了關。門外,竟還有個屏幕,對照兩張照片的效果。

我們像發現新大陸般,忘形地擠在門外吱吱喳喳看照片。值勤員也不阻止,只詫異地問了句:「這,香港沒有麼?」

沒有,沒有,憑樣貌過關,真是第一次見。「好玩?」他被我們逗樂了,續問。「嗯!為奧運而設的?」「不,才幾個月,比奧運還要新。」我正欲舉機拍下這玩意兒,他怒目一瞪,方想起這到底是安檢的敏感地,急忙收手。

事後方知,那不是拍照,是瞳孔檢驗,比驗指模更準,深圳都有。大鄉里港燦,小見多怪。

在城內觀光,某宏偉建築足有整條街那麼闊。的士大佬告知,是中石油的辦公大樓(香港人,貢獻了不少吧)。「這,香港沒有麼?」沒有,別說橫跨一條街的大廈,長一點的街都找不到。

車續行,幾棟大廈圍成五角形,由精緻的全透明天橋貫穿着。可以想像,人在上面走,大地在腳下,畏高的肯定心臟病發。當地人卻淡然說:「一般商業樓宇而已,香港,沒有麼?」

北京在追香港的城市發展,其實早已走得更前。我們離開城市追尋遠古氣息,卻已然身處另一個香港。該高興乎?失落乎?

2009年4月27日星期一

天水圍的美麗回憶

朋友當中,不少當過臨時或特約演員,他們口中的電影生涯,負面得很。

「Set機兩個鐘,埋位兩分鐘,得個等字!」「在片場不是賭錢,就是煙駁煙,未做成明星已學壞了!」「咪以為導演好巴閉,發脾氣扮大佬佢就叻!」

好奇殺死貓,他們說得愈嚴峻,我愈不信邪。前年,終於有了第一次機會,在《天水圍的日與夜》裡演幾分鐘戲。張開眼睛,看到的又完全是另一回事。

甫到埗,在殯儀館門口等埋位,有人拉了幾個紙皮箱來禮貌周周招呼我們坐下,回頭一看,不是場務不是攝影師不是工作人員,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許鞍華導演!

許導演話不多,給指示前總先向演員點頭微笑。其中一場,我們來回跑了幾層樓梯,都談不上辛苦,導演卻左一句「唔該」,右一句「辛苦了」,弄得我們都不好意思起來。脾氣,沒見她發過,記憶中她總是點着煙邊睇片邊沈思。

據說經費所限,《天》只有十二天拍攝期。於是,演員連等運到的時間都少了。大家打醒十二分精神一場接一場的拍,不出幾take,都收貨了。

鮑姐最為人樂道那個鏡頭,對着亡夫遺體飲泣,由懷念到悲從中來到嚎啕大哭,都只有三take。淚一拭,妝一補,眼珠兒一碌,又回復平日的開心果look。我們一眾小角,擠在小營幕前屏息看着她層層遞進的演繹。難得可偷師,誰捨得躲在一旁抽煙賭錢講粗口?

《天》的小演員多,我們一有空檔,就玩集體遊戲。談得眉飛色舞的話題,不是片場常聽的有味笑話,而是秦始皇如何統一六國。

事後回想,友人說的片場實況,或許的確屢見不鮮。但再品流複雜的圈子,都肯定有極專業的有心人。如何自處,恐怕只是個人的選擇問題。

2009年4月24日星期五

天水圍的快樂師奶

在電視上看到《天水圍的日與夜》囊括多項金像獎,我忍不住歡呼。拍攝過程中的一些溫馨片段,又湧現腦海。

間中參加電影試鏡的我,有幸在《天》中擔演一個很小很小的角色。鮑起靜人稱鮑姐,在戲內也是咱們的大家姐,二哥是高志森,三哥是演過《東宮西宮》的鍾家誠,四妹就是我。

第一晚遇見鮑姐,是凌晨的通告,地點在殯儀館。夜深,飢寒交迫,我看着飯盒內的肥燒肉,再低頭看看自己腰間的豬腩肉,怕上鏡胖,掙扎着吃還是不吃。身旁的鮑姐察覺我的遲疑,噗哧一笑,說﹕「我肥,你又肥,(指着高志森)他也肥,真像一家人,導演選得好!」隨即仰天哈哈大笑。我被她感染得鬆了口氣,大口大口吃起那涼了一半晚飯來。

翌日,由殯儀館移師酒家拍壽宴,平日不戴佩飾的我,被道具耳環夾得耳珠通紅。鮑姐搭着我的肩膊說﹕「傻妹,埋位才戴吧,痛整晚不成?在片場,要懂得照顧自己!」然後二話不說,把咱們「一家人」逐一拉到大堂飲茶。幾十籠點心到了,正遲疑如何吃得下,卻原來都是打包給工作人員的。鮑姐說﹕「他們辛苦了,讓他們先吃吧。」

等埋位閒着沒事,鮑姐就給我們說故事。有人說沒看過相聲,她就即席示範。相聲本是兩人演的,她索性兼飾兩角,表情語調轉換的速度翻了一番。我們笑得人仰馬翻,鮑姐瞪起圓咕碌大眼望過來﹕「對呀!的確是這樣演的,很搞笑!」接着逕自笑得比咱們更厲害。

鮑姐榮膺最佳女主角,眾望所歸。近距離的接觸,更教我明白,要感染觀眾,必先在生活中演活自己。傻大姐式的幽默感、對人的關懷;鏡頭裏外,不獨是演技,更是人生態度的寫照。

2009年4月21日星期二

為什麼要有爸媽才有BB?

這不是一道性教育的題目,更非健教或生物課的內容,而是澳洲某小學的課堂討論。

幾歲的小腦袋,其實對生兒育女無甚概念,不過老師問,就即管試着答。「因為爸媽可以分工合作!」「BB有兩個伴兒好過一個!」「就像造蛋糕需要不同材料!」答案不失創意,又算合情合理。

堂妹自小移民澳洲,她的小學老師每周都出一道奇怪問題,讓學生亂猜一通。例如:若世界上所有東西都是藍色的,會怎樣?

「顏色單調,世界不美。」「看不出甲與乙的分別,因為有『保護色』。」「製造物品的成本很便宜,因買一種顏料就夠了。」「時時都像看見海和天!」

問的「無厘頭」,答的就更可盡情天馬行空。有些小孩甚至反問:「為什麼是藍色?我喜歡粉紅多一點」

答案,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思考過程。學生看似亂,卻其實展現出不少生活觀察。

後方知道,該學校「盛產」資優兒,或許多少歸功這些訓練。

近日認識了一位念國際學校的本地生,她的功課,從來沒題目。老師只會每次提供幾篇文章,然後叫學生寫點「類似的東西」。

何謂「類似」,見仁見智。某次,學生獲發幾位名人的日記。有的,照板煮碗記錄一天經歷;有的,看出其成功之道,分享了相關見解;還有一些,被作者的親情和友情打動,創作了另一個感人故事。

沒有對與錯,只有不同的觀點與角度。而學生在汲收、消化和再生產的過程中,不但造出自己的作品,也建立起理解世界的信心。

對照香港的家課,不是填充和配對,就是照抄課文的問答,加上彊化的考核模式,學生怎會不死記硬背marking scheme和操paper?與其批評本地學生沒創意,不如從改革教學方式開始。

2009年4月18日星期六

補習的第一課(下)

上回談及,我替學生補習,解決學術問題是其次,主力訓練孩子的自覺性,而非「硬食」家長的安排。

能掌握自己的生活,才會愛上生活,才有學習動機。我隱隱覺得,自己這種思想,源於小時候的訓練。

我的雙親,一直都全職工作。「陪做功課」這回事,絕無僅有。就算考試在即,都不會陪溫習。他們唯一會陪我做的,是制定溫習時間表。計劃一經敲定,跟不跟從,就貴客自理了。最後考得貽笑大方,都是自作孹。

零用錢,我有,但每年只拿一次。年頭自己做預算,分門別類詳列名目,由父母審批。一經通過,一次過撥款,打後三百多天,只可量入為出好自為之。

買玩具,都有制度。每次默書一百分,可向媽媽換「積分」,夠數才能拿獎品,像用信用卡積分換禮物般。久經訓練,漸漸明白要得到什麼,必先有清晰的目標、仔細的計劃、年月的經營,才會成功。

三餐以外,不備零食。每餐自己盛飯,不准添也不准剩。所以連吃多少,小腦袋都要預先計劃好。耍性子不吃?就餓通宵!當然,這事情於饞咀的我,從未發生。反而每次大碗大碗的盛,結果小一升小二的暑假,暴肥十四磅,至今體重都比同齡女子遙遙領先,簡直是後果自負的最佳例證!

今日回想,我都記不起這些特訓是如何熬過的。不過印象中,自出娘胎便如此,慣了就不覺苦。小孩子適應力強,定了制度,他自然乖乖跟着走(要作反,也只在「建制內」作反)。問題只是,家裏有沒有意識從小培養。

當然,演變到今天,家母又最渴望把這個事事自把自為的女兒,用魔法一叮變回三歲,愛撒嬌愛依賴愛凡事問媽媽好不好。大概天下父母,都捨不得兒女長大。

2009年4月15日星期三

補習的第一課(上)

說也不信,近年替學生補習,第一課,先不是談中英數理化,而是「如何約補習」。


別小看那翻開日曆寫個時間填上內容的動作,大部分大少爺大小姐,十幾歲人,對如何安排一件事情,都沒有概念。


「你打算何時再補?」「唔知。」「下周有空麼?」「忘了。」「放假抽點時間碰面?」「?有假放咩?」


十個學生,十一個學術上都沒問題,真正問題,是欠缺學習動機。家長悉心安排補習,他們就不情不願的來「交人」。


我的殺手鐧,是訂立「約補習」的制度。上課時間,由師生協商,家長不得參與。學生放鴿子,學費就在零用錢內扣。要更改,也一律由學生親自向老師交代。


於是,為免被罰,發夢王的生活中,從此多了一部記事本。每周致電老師,組織與談吐,總得有條理點。橫豎補習逃不過,至少選個好日子。左度右度,不知不覺間,對自己的生活都多了掌握。


至於上課內容,我亦任由學生建議。做遊戲逛街打機,都行,能解釋過去就是。「玩層層疊好麼?」學生問。「好,不過你得先提三個理由,這玩意兒有何吸引?設計者想考驗參與者什麼?」為了玩,平日拿起書就睡的懶鬼,竟然認真研究起說明書,做起筆記來。


這個制度,從不直接應付默書測驗,但運作下去,學生的成績大都改善起來。益發証明,孩子的自理能力,比智商更能影響學習效果。知道自己要學什麼,主動去安排,總沒可能丁點進步都沒有。


乍喜還悲的是,這些規律,本可由生活培養,何必花錢請個補習老師來修正?所以,在補習的第一課,我總是對學生說,有一天你懂得去「約補習」,其實已不需再補習了,因為你己懂自學!

2009年4月12日星期日

珍惜學習

因參演話劇《南北和》,結識了資深前輩余慕蓮。

「魚毛姐」(余之暱稱)教我最敬佩的,不光是演技,而是她曾捐出畢生演戲賺的積蓄,在內地建了一間小學。。

那年,魚毛姐到了貴州。當地,很窮很窮。白米是奢侈品,人們都沒飯吃,只吃玉米。不過,他們不像咱們把玉米一條條烚熟來吃,而是將之曬乾,磨成粉再開稀粥,糧食才耐吃一點。小孩想脫貧,唯一出路是念書,但當地連所像樣的學校都沒有。

魚毛姐掏錢起的學校,給了他們人生首個學習機會。她說,這些小孩每天走兩小時的路來上課,再走兩小時回家,風雨不改不怨累,從不遲到早退。魚毛姐去探訪,用有限的普通話演講,詞不達意,台下幾十雙好奇小眼睛亮晶晶盯着自己,彷彿要在僅僅聽得懂的字裏行間死命汲取養分。那一刻,魚毛姐眼眶紅了。

我邊聽邊對比自己的學生——今日香港的初中生,突然明白為什麼兩者的學習動機差天共地。

香港的課堂,是這樣的:四時半的課,五時才人齊。「對不起Miss,剛才練歌。」「頭先做project...」「剛比賽回來。」五時半起,又陸續離場。「我趕住補習。」「要學畫。」「夠鐘返童軍。」

我忍不住問﹕「怎麼你們明知未下課,又再安排活動?」「媽媽說,這兒早走十分鐘,下一課遲一點,就可以多上一課。」「把下一課改晚點不行麼?」「不,今晚還要學琴!」

誰會珍惜當你還擁有,當學習機會己是唾手可得,甚至充裕得不勝負荷,就只剩下一個「煩」字。

下次,當學校告訴我要帶學生到尼泊爾做外展,或到慕尼黑表演,我會說,不如回貴州一趟,見彼知己,該比十個豪華旅程更令人學懂珍惜學習的時光。

2009年4月9日星期四

不死背書?死不背書?

我覺得,背書,不是問題。死背書,才是問題。那麼,今日的香港學生,「死也不背書」,又是不是問題了?

新高中課程如箭在弦,它標榜「靈活應用,批判思考」,在學生眼中,卻只剩下三個字:「唔使讀」。

過去幾年,我一直在教新高中的「預備班」。英語話劇課,兩句台詞,每句幾個字,排了三堂,仍是記不牢。顯然,非不能也,實不為也。「Miss,新高中,唔係唔駛記嘢架咩?」

於是,我想起小時候,學英文生字叫苦連天,一樣曾經問老師:「做咩要學咁多嘢?」老師沒答,只叫我們打開字典,查看「six」的意思。字典寫着:「one more than five」。查看「five」,它就說「one more than four」。噢,明白了。簡單如數目字,要學得更多,至少要記得一點。記憶,是學習任何事物的必經過程。

後來念化學,我們總搞錯那些水蛇春般長的學名。老師說,若鄰座同學有個極難念的名字,你還是得先記住它,才能交上這個朋友。我們佩服她的比喻,開始領悟,要了解什麼,必先「用心裝載」。

又過幾年,踏入社會工作。我愛每事問,上司卻最愛答﹕「You know nothing , how can I tell you something? 」當頭棒喝多無情,初生之犢只得乖乖回家做足功課才上班。

不過,今時今日,我又的確見到許多學生,用英文由一數到十都有困難。新同學的名字,幾個月後還是記不起。你循循善誘,他還老氣橫秋向你繞以大義:死背書、背死書、背書死。

新高中講求獨立思考,學生要主動探索、組織和運用知識。不死念書,不代表啥都不用記,反之認知和記憶,正正是比較分析最重要的基礎。如果再繼續貶低「記憶」的意義,恐怕咱們的新一代,連學習所需最基本的起步點都沒有了。

2009年4月6日星期一

「菲」夷所思

我家不僱菲傭,經常接觸的,卻多得很。見過最醒目的一個,是疏堂伯婆生前的傭人N。

N剛上工時,廣東話才學了幾個月,卻說得比我學了十多年的英語流暢。遇上新俚語,她即學即用,精準得叫我們姆指直豎。

伯婆家中,放了一部辦公室用的巨形記事本。誰要相約飲茶、逛街、耍麻雀,都得先向N報名,她就像秘書般替主人安排日程打點一切。老人家天天既不愁寂寞,又不用舟車勞頓。

我們的遠近親朋,少說幾百人。N在街上踫見,一口唸出名字,還說得出當中大攬扯不埋的關係。還不只,伯婆子女眾多,行業不一,家裡又各有分工,但每次出了事故,N總能因應情況,第一時間找出最恰當的「對口單位」,化險為夷。

過年時拜訪,我們看見一屋賀年吊飾,掛得既搶眼又有空間感,絕不土氣。原來,又是N的傑作。

聽說,N更是格價專家,為了幾塊錢上落,老遠由北角提着添購的日用品回太古城。我們怕她辛苦,她竟然說當做運動。

偶然,我們在伯婆家作客,N就打包多煮了的食物往我們懷裡塞。精靈的小妮子,從不會搞錯誰最愛她的哪一款小菜。

我常想,如果她留在家鄉,一定有更大發展,不用當僱人。她說不,在家鄉不論如何發展,都不會像現在賺這麼「多」錢。

我說,多得她們,香港人才可無後顧之憂外出工作。她卻說,多得香港,她們才有這麼多工作機會。不平等的社會文化經濟差距,在她眼中竟是恩賜。

我問她想不想結婚,她猛搖頭。她說,多少菲傭胼手胝足在外賺錢,老公則花天酒地包二奶甚至悄悄生一窩小孩,見多了就怕。她的心願,是儲一筆錢,老來回鄉開鋪頭。她說,這樣的人生,最完美。

2009年4月3日星期五

發夢王

今時今日當老師,曳仔不足懼,發夢王才最可怕。

「Miss,幾時下一堂?」我每周到某中學教書,學生總有這一問。「你們逢『Day 3』上課,下次不就是下個Day 3嗎?」我說。「咁即係幾時?」「自己看校曆表吧。」「校曆表?即係咩?」

我無言而對。每周一樣的課,年中起碼循環廿次,還要問?後來,當值老師告訴我,為免甩掉課程,他們每天都提學生,翌日是「Day幾」,有何科目,所以學生從不需看校曆表。

有一次,九時的課,我等到九時半,當值老師氣急敗壞領着學生進來活動室說:「對不起,我剛開會,遲了。」我失笑,才不過兩層樓梯,學生就不懂自己上來?後來方知,以前確曾如此安排,結果老師次次白等半句鐘,人影都冇,跑回課室一看,全班既不工作也不作反,光坐着發呆。老師問,現在上哪一課?全場擘大口得個窿!

每次上課,學生十之八九沒筆沒紙不交功課,還大條道理﹕「班主任冇提我地帶。」於是我規定,沒帶功課便重做。結果三五七堂過去了,仍在做同一張工作紙,學生不急,當老師的我卻急死了。

某日課下了,學生如常四散,工作紙丟滿一地。我親眼目睹,當值老師躬身逐張逐張撿起來,瞇起眼查看名字,放回所屬同學的文件夾內。我於心不忍,上前阻止﹕「這根本是學生的責任,何苦?」他幽幽嘆口氣說﹕如果進度慢了,考試當掉了,評估報告寫壞了,社會又會認為是誰的責任?

看着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我心想,如果學生連何時上課都不在乎,課堂內容又能聽進多少?為了便利管理和效率,盡責的老師,把學習的責任都杠在肩上,而學生在零責任的環境下,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又怎會不發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