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28日星期二

捕不了魚的網

三十開外的友儕們,紛紛踏入事業第二周期。

久違的搵工生涯又展開,竟齊聲嘆曰,有些簡單不過的道理,怎麼總是繞了一大個圈,才領悟過來。

昔日總以為,新仔與舊人的最大分別是:新仔,甚麼都得試,有工做就好。有了經驗,才可選行業、挑工種。

發一千幾百封信,等到天荒地老徒無回音的沮喪經歷,猶有餘悸。

直至升上中層才明白,漁翁撒網,不過是求職者的天真想像。

從僱主的角度看,管你新舊,從來都只要最適合的人。即使是新仔,也至少要看出長遠潛質。

印象一般也即管試用,只在經濟好到不得了時才會發生,但求多雙手。如此好景,俱往矣。

換言之,新仔與舊人的求職技巧,不應差很遠。分別只是,若你入世未深,就必須多花幾倍心力,去補足應有的認知。

負責請人的都說,對答如流笑容可鞠,其實不特別吸引。因為好多答案,擺明寫好背好,流暢但欠靈魂。

叫人另眼相看的,反而是做足功課,熟知公司背景、性質、運作,也說得出自己如何與之配合的。最好甚至對機構的局限性和短處,也多少理解。愈接近真相,不一定愈接近死亡,隨時愈大機會得米。

由是想起某大學的就業輔導中心,鑑於近年政府工求職者眾,不惜全中心仝人親身報考一次,務求知己知彼。

之後,一連四星期,先安排當局作簡介,再請過來人主持工作坊,接着是應屆獲選者現身說法,再來就是入職十年毅然辭職者分享心路歷程。

把工作性質反轉再反轉,好的壞的遠的近的都想得清清楚楚,輔導者尚能如此,何況當事人?

多發信,未必有更多機會受僱,卻必然有更多機會遭拒絕。反之,同一招聘中,別人漁翁撒網走漏魚,你挖空心思瞄準鑽研,早就一矢中的。三十如是,廿歲亦然。

2010年9月25日星期六

新視像誘惑

除了自己,我從未認識過一個從未搬過家的人。

而我,總是把這話掛在嘴邊:有朝一日搬家,第一件事要換個大電視。

其實,換電視跟換一個家,根本無關係。但感覺就像囤積一櫃過時衣服,何必添置時尚配飾。做慣乞兒懶做官。

直至...電腦白痴的我,發現自己也是機器白痴。

老媽說,老花惡化了吧。我思疑,近視加深了才對。一老一嫰,長嗟短嘆了好幾天。

終於某日,在電視螢光幕前,左看、右看、互看,噢,我倆眼睛,甚麼問題都無──電視報銷了!

甫開機鬆郁矇,待一會又好端端,不是眼花,是機膽壞了,晚晚名副其實要「煲電視」煲上一句鐘,才有戲可看。

把心一橫換了個37吋高清,又發現影碟機遙控沒反應。連裝機師傅也懶得應酬我:「這些雜嘜,找不到配件了,算了吧。」

唯有買新機,放入十年前買下但從未開封的「王菲武道館演唱會」影碟。咦,怎麼還是矇查查?

噢,懂了,畫面大了,輪到VCD解像度不夠。換電視換影碟機再換影碟,千金散盡,不過彈指間。更弊的是,搞了一大輪,仍看不到高清台,因為──大廈沒有接收器!

這些,都是近一星期領悟過來的。皆因自廿年前起家中一直是用10尺「遠」距離看21吋膽機電視。大廳不設冷氣,也無舒適沙發,擔櫈仔霸頭位汗流浹背才勉強把偶像看清楚。

當年的我,倒寧願躲在冷氣房高床軟枕追小說,電視僅用作看新聞。曾幾何時,我把這經歷當寶周圍分享──如何不讓孩子沈迷看電視。

但這一刻,大字型攤在椅上,吃着水果,看罷一齣戲,只覺嘆過做皇帝!唉,何苦矯枉過正? 當然,更真心的一句是,昔日意志堅定,原來只因誘惑不足。

2010年9月22日星期三

微小好事

富豪捐三億,鼓勵社區互助,人人可提建議,由網民公開投票,高票當選者將獲贊助實賤計劃。

個人申請上限是二萬五千元。不多,又不算少。剛可捐窿捐罅,幹些小情小趣好人好事。 我倒好奇,勝出的會是甚麼點子?

替不良於行的街坊送飯菜?替流浪貓狗絕育?巡迴義演娛樂大眾?錢事小,心思事大,教我想起一件往事。

那年,會考放榜前夕,一群同學聚在我家,定驚為名,喪玩為實。學兄D 主動請纓來給我們打氣,說說笑笑過了一晚,把我們護送回校才告別。

兩年後, 同樣是考試,眾人卻換了一個樣。 高考放榜,前途尤關,心情格外忐忑。唯有再次聚在一起壯膽待天光。當然,D也一早答應來參加。

豈料,等了又等,淩晨一時、二時、三時...電話響 。「對不起,我來不了,明早在學校見吧。」半昏睡的我來不及反應,D已掛了線。

翌日,我剛從老師手上接過成績單,一個高大身影乍現眼前。D頭髮凌亂、掛着兩個大得快要掉下來的眼袋,跟我說早。「你幹過甚麼了?」我忍不住問。

原來,一整個晚上,他走遍了港九新界,拿着一疊親手寫的心意咭,挨家挨戶向認識的高考生送上鼓勵!

路程,可還不是順着地區走,而是隨同學的心情編排的。愈擔憂的,他愈早到訪,談得愈久,關懷也愈殷切。待對方都心安了,才安心離開。

事情搞慢了,最終趕不及我們那一站,D唯有直接回校。我清楚記得,他跑遍每一個班房,跟我們逐一握手慰問,才返家蒙頭大睡。

近日久別重逢,跟D談起此事,D竟然一臉茫然,原來已經丁點記不起!

是不問回報的付出吧,卻是我等受惠者銘記一生的暖心回憶。 到今天,我仍然相信,微小好事,相比大功大業,更能走進別人的心。

2010年9月19日星期日

辯論的軍訓日子

讀黃潔慧的新書《快樂辯論》,讀得很快樂。

對讀者而言,這是本工具性的辯論全書。審題、介題、找資料、設定戰線、臨場技巧,一應俱全。對辯論教練來說,是教師用書。於我,還添一重意義──揭開回憶的盒子。

潔慧是當年的出色隊員。書中教我感受最深的,是被引用於封底的一句:「要技術性擊倒,不要靠點數取性;如果不能『贏人幾條街』,輸了別抱怨。」

還記得當年我們對贏輸,看得極重。贏了,不算贏。5個評判拿5:0, 把對方「剝光豬」,才叫達標。自問不屬「戰鬥格」,曾幾何時覺得此舉很霸道。時日久了,才明白教練的用心。

要為失敗找藉口,何其容易。輸少少而己、沒運氣、評判偏心..點數上落,太易解釋過去,唯有決心把對方置諸死地,才會全情投入。破釜沈舟,不過是「aim high and work hard」。

要戰無不勝、功無不克,伴隨而來就是地獄式訓練。每星期一比賽,每次都像修畢一個學位般。例如關於政改,教練總是連珠炮發抽問:世上有多少種民主體制?哪些學者曾定義民主?總統制、內閣制有何分別?普選跟公投又有啥關係?天啊!辯題其實只需處理一條本地立法。

博而深,才會通。我們總是如臨大敵,課可蹺、功課能拖,準備辯論卻萬萬怠慢不得。放假仍舊六親不認,拉隊搞宿營,早午晚一天三場模擬辯論。勝在後生,晚上聊通宵,翌日一上場又雄辯滔滔,老虎打死幾隻。

某次,連串比賽告一段落,我與友人外膳小休,竟又踫上教練。他,還是一貫權威口脗:「你還有空吃壽司?下場比賽的資料看了沒有?」唉...

當年,壓力大得發噩夢。今天,化作笑談。倒也感激地獄式軍訓,令我們培養出對知識的飢渴,修成了伴隨一生的思考方法。

2010年9月16日星期四

譗訕之謎

合著拙作《中女挑宅男》搞讀者聚會,主題是「極速譗訕之謎」,目的是「極速」,結局卻「蝦碌」。

七咀八舌分享心得,原來都是反面教材。

你做邊行?想是最穩陣的破冰開場白吧,竟然一致公認趕客。做嗰行,厭嗰行,談工作,暇想頓失。

類似的,是女問男:我有d野可否請教你?以為男人都愛做專家,這切入點,該有賣點。實驗證明,老師易得,男友難求。

較易成功的,是投其所好,例如:你隻狗仔幾得意喎!

然而,說也不信,大多數人親身經歷最有效的搭訕(搭人的、被搭的),竟是土得不能再土的:嗨、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唔介意我坐低嘛,之類之類。

橋不怕舊,最緊要受。益發証明搭訕的內容丁點不重要,心情,才是關鍵。

混身散發覓食訊號,信心滿滿出擊,對方多少感應到。反之,「一條溝唔到女的可憐虫」,其實往往是未打杖,已打定輸數。

教我想起某男性友人曾提議請心儀的女人吃飯,對方答曰:「好呀,不如找個價錢相宜、舒適又就近我倆的地方?」

女方的用心,是不欲男人破費,又方便大家,容易成事。豈料男的聽後失了踪!皆因以為女人開出「條件」,實乃軟釘子。有緣無份,是人為抑或天意?

輸人不輸陣。凡事往壞處想的人,是不會追到女仔的。反之,周身女友的,又一定很有錢很靚仔很有社會地位了麼?可是只是較厚臉皮而已。

當然,這不限於宅男。有女生曾問,我害羞,怎樣才能鎮定面對陌生人?答案是,當你見過許多陌生人,就不會再害羞了。

譗訕不遂,不因技巧劣拙,而是自信心之累。怕輸?剎那成功也不代表永恆,誰有空記着你的失敗?

性格定命運,戀愛像毒癮,求愛卻如戒毒,天助自助者。

2010年9月13日星期一

宅男上戰場

派對上,他,看着她,許久了。上?不上?這個問題,過去半小時,在腦海中至少打轉了五十次。

猶疑之際,人潮把他推近了一點。她發現背後有異樣,一轉身,跟他打了個照面。

嗨,她先開口。嗨,他傻傻地跟着答,然後,不知道該再說甚麼。

你叫咩名?為打破沈默,她問。他條件反射吐出兩隻字,緊盯着她。你...平日愛做甚麼?她忍不住尷尬,再問。

噢,做甚麼...怎麼答?打機?睡覺?沒啥好做?這些,她不會想聽吧。終於,他說,咁,你呢?

她一笑,我愛旅行,最近到過Club Med。他一聽,心跳加速,腦海快速搜畫,Club Med?Club Med?那是甚麼?

去做Spa,她續說。他冷汗直冒,spa?那一定很貴,我份人工才只有xx那麼多。

而其實他早已察覺她穿戴工整,平日出入的,都是高級場所吧。職業,該不錯。學歷,不會差到哪裡。嗯,一定有很多追求者。看她笑得多燦爛,一定是在笑我土、笑我不濟。

你ok嗎?她被他的入定嚇呆了。他回過神來,一看她,雙腳發抖,以跑一百米的速度逃離現場。

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譗訕,話不過三,他覺得自己好失敗。

怎麼女人總是如此?要求就是不能簡單點、平凡點?他好想找個女性請教,不過他連較要好的女性朋友都沒有。

已婚的哥哥說,追女仔,要有技巧。周身女朋友的弟弟說,追女仔,哪有公式,見機行事。究竟誰才對?

他第一千次告訴自己,不要再玩這個遊戲。 他甚麼都給比下去、甚麼都輸。

噢,但,其實我甚麼都沒有,又能輸掉甚麼?

想到這裡,頭痛起來。他呆了半秒,決定按開電腦,click入最熟悉的遊戲中,手指霹靂啪啦揮舞起來。還是打機好。

2010年9月10日星期五

問題(下)

上回談及學生的「提問質素」,教我想起這個片段:

角色扮演,由學生當偵探找出「誰是兇手」。偵探可以走訪疑兇及其身邊人,透過提問去推敲犯罪動機和犯案過程。

豈料一開動,大伙兒一擁而上,一輪咀直問:「你個仔是不是兇手?你細妹是不是兇手?你,究竟是不是兇手?是不是?是不是?」

問罷,又回帶般再來一遍,結果,自是一無所獲。

沒有人想過,由疑兇的背景、嗜好、家庭關係、生活規律等入手,再重組案情。沒有人想過,要得到真正的答案,必須仔細部署。

另一個死穴,就是「追問」。 5W1H,學生倒背如流,但總是生硬地、機械式地應用了事。

例如談「青少年吸毒」,同學會問:誰吸毒?哪裡吸?何時吸?如何進行?為什麼?哦~~原來是一班中四學生出於好奇,於午膳時間在學校附近的公園內,透過朋友取得毒品吸食,講完。

然而,青少年的冒險心態何來?貨物的源頭在哪裡?這是單一事例抑或普遍現象?何以見得?這些進一步的思考,鮮有聞之。

記得大學時代,新聞系的老師曾分享這故事:

話說某人權獎得主應邀受訪,採訪者眾,香港記者好不容易被抽中,問曰:「你得獎,開心嗎?」

另一位外國記者問: 「獎項會否進一步推動你去委身人權事業?你下一步有何計劃?」

老師想講的是,就算提問未至於叫人拍爛手掌,至少該經過消化,而不是句子尾後加個問號便叫「問題」。

後來某前輩也教曰:「獨家不但包括綫索,也包括思考角度,以及深入程度。若人人有獨家,整體社會認知,也就變得豐富而多元。」

一道真正有意思的問題,提問前的功夫,遠比得到答案後的更多。「問不來」,其實往往是因為,我們都看輕了這個步驟。

2010年9月7日星期二

問題(上)

學生傳來電郵:「老師,我的通識專題建議書,兩天後交。你可給點意見嗎?附上我的功課。」

我打開附件,咦? 怎麼空白一片?噢,那不是功課,是功課題目而已。工作紙上,一隻字都沒有。

學生回覆曰:「功課未做,因為學校的指引,我看不懂,傳給你,你給我看看?」

姑且打開,當中簡介了寫建議書的方法,即先找一個有興趣的範圍(例如環保、政治),再構思一道問題(例如:青少年參與政治的習慣、吸毒與青少年自我形象的關係等等),繼而訂出研究方法(例如問卷、訪問、文獻參考) 。建議書要的,就是簡單將這幾個步驟寫一遍。

如實相告,學生再答曰:「其實,我還是不明白要問甚麼問題。」

別以為他是典型「hea精」,懶得就懶。他上課留心,盡力完成指令。只是每每到了被迫發問的關頭,大腦就死機。

我教的通識課上,每節課後,我都要學生提問。 因為問題的質素,往往直接反映學生對堂上所學有多理解。

然而,這也是大部分孩子的「死穴」。「老師,你不都已解釋清楚了?冇嘢問啦!」是同學們最普遍的反應。

於是我開始懷疑,我們對「問題」的定義,有着根本的分別。

順利拈來想到便問的,其實不叫問題,至少不是做學問的「問題」。

學術提問,甚少一步到位有答案,所求的,也不是一些基本資料,而是一些社會觀察的綜合與分析。

提問,是溝通的過程、想法的撞擊、觀點的消化與辯證。透過提問與查找,把大眾對事物的了解推進一步,才是真正的「學術問題、學術研究」。

然而課堂上,最常聽到的,都是沒經大腦的這一問:「老師,這條題目的答案是甚麼?!」

2010年9月4日星期六

誰說通識沒標準?

同文區聞海醫生在8月24和25日撰文回應本欄拙文《睇報紙,幾多份先夠?》。

拙文提及,當我問學生:為什麼醫護人員壓力大?同學答:因為傳媒小題大做,唱衰佢地!口脗,實有鸚鵡學舌之嫌。

區醫生提出了兩點回應。一、壓力是主觀感覺,如果醫護人員切實感到傳媒施壓,這個解釋不無道理。二、通識無標準答案,若甲老師打零分,乙老師予以合格,怎辦?

當中尤以第二點,一直是坊間焦點,值得首先討論。

我一直相信,沒有標準答案,並不代表沒評分標準。

文學科的評賞訓練、歷史科論人物功過、甚至人人皆知的作文科,都是沒有標準答案的,可我們都不曾質疑這些科目的評審準則。

平心而論,雖然作答的選材、角度多少有別,但學生的分析、組織和表達能力,無論如何都能透過字裡行間反映出來。

大部分老師,其實都可以輕易把學生分出高下,而且差距往往是極明顯的。

我常以辯論比賽比喻通識科。雖然正、反雙方都有機會勝出,規則卻是極清晰的,就是必須要有立場、有推論、有佐證、思考全面、並把對方的說法攻破。

這就牽涉到區醫生的第一點。我相信像他這樣作答,還是會合格的。因為他點出了壓力的本質乃主觀感覺,而且輔以有層次的解釋。

但若同學只有結論而沒有推論,就像計數只有答案而沒詳列算式,答案再好,也只有一分。

那為什麼區醫生的答案是合格而非滿分呢?

首先,傳媒唱衰並非壓力的唯一來源。工時、工種、制度、前景等等都應觸及。其次,答案並未照顧反方的立場(即傳媒沒有唱衰;或有唱衰但不構成壓力),並將之連根拔起。

學生常常問,怎麼明明寫了四頁紙,仍只有兩分?鄙人愚見,僅供參考。

2010年9月1日星期三

悲慟之後

努力從菲律賓的人質挾持事件中,收拾心情過來。

冷靜一點去回顧,這下最擔心的,倒不是香港的死傷者及家屬,而是菲律賓。

如果一樁家暴所揭示的,遠遠大於一個家庭問題,也可能包括經濟壓力、社區支援、個人情緒管理、社會風氣的影響...

那麼,喪心病狂者殺死人質,背後也可能是社會問題的縮影?大至他為何被革職,小至為什麼革職後仍能穿制服?都不像是個別例子。

阿基諾三世笑談事件,激起公憤。但我實在懷疑,非因他對香港不尊重,潛台詞更可能是:這些事件,本國見怪不怪,小事一樁,算甚麼?

的確,幾天前菲律賓也有另一兇徒持槍殺死人質事件,但因為死的是本地人,沒被大肆報道。一次獨立事件,已教香港全城悲慟;菲律賓年年月月天天都在發生,情可以堪?

周日在電台做節目,有聽眾phone-in說,她家的菲傭,每次乘夜機回國,寧願在機場待天光,也不肯夜深歸家。可見治安之差,不止牽連遊客,連本地人都怕。

當地大學生個個離鄉背井,不惜找低技術工作,不單為了錢,也為了一個安樂的環境。這一點,早已不是新聞。

一個政府貪污、腐敗,處事也必然粗枝大葉,行動缺乏組織。旅客不敢進,本地人可不能逃。香港仇菲,天曉得當地人想也極厭惡自己的政府。旅行,我們有的是選擇;他們的選擇,卻只是來香港當菲傭。

抽身出來,不獨為香港而哀傷,更為菲律賓而感可悲。一個國家的制度,何等重要。天下本無事,沒人會關心這些。只有在死到臨頭的剎那,才能真正感受其存在意義。

一套健全制度,動徹花上世紀去經營。太平盛世時,聲嘶力竭爭取,別人把你當傻子。回頭後悔,己是太遲。見彼,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