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29日星期一

屁股研究(上)


上回提及肥仔堂弟的蛇餅花灑,他看後滿不在乎:「那算甚麼,你要是談談Toto Washlet才更有文章!」一言驚醒,方想起這個教人拜服得五體投地的設計。

Washlet,就是那些「懂得洗屁股的廁所」。大小二便後,省得用廁紙拭擦,按個掣,馬桶自動出水,射程精準,水溫適中,還有內置風扇把屁股吹乾。

構思夠體貼,不在話下。有趣的是,恐怕只有日本人才會落手落腳把它實踐出來。

試幻想某天,老闆走來問你,可否把你的「肛門」位置告訴我,你會怎辦?害羞得逃之夭夭,抑或控告他性騷擾?

Toto要設計出最貼心的廁所,第一個難題就是:如何搜集資料。例如,究竟人的肛門跟坐廁的內籠,有多遠距離?

無計可施,唯有由員工開始。先在馬桶內拉一條直線,員工輪流試坐,然後恭恭敬敬的用告示貼在線上標記好肛門位置。

幾百個數據,是個開始。然而屁股有大小,形狀有不同,如何確保水柱百發百中?研究員苦苦思量,突然,看到收音機上的伸縮天線,bingo!把噴水器變成伸縮,不就可以了?

長度搞定,輪到角度。於是白老鼠們又來一趟,噴水器由60 °起逐度逐度向下微調,最後發現,到了43 °,對大部分人來說就正中要害,而這角度又剛好可把污水折射回馬桶內,乾手淨腳。

還有溫度。水有多冷多熱才最舒服?白老鼠身先事卒,以每0.1°C為一個單位,分別找出最理想的水溫以及不能承受的極限。而為了確保一年四季都用得着,實驗室的溫度也由-10°C慢慢調升至逾30°C,然後在幾千個室溫與水溫的組合中,得出結論。

聞說至今,Toto已累積超過一百萬個屁股數據。日本精神,一言以敝之,大概就是──走火入魔的認真。

2012年10月26日星期五

蛇餅花灑


肥仔堂弟由日本回港,暫住我家,我家就多了一個「蛇餅花灑」。

平日,我家的蓮逢頭,隨手掛在托鈎上,鐵喉像個U型垂下,晃下晃下。

堂弟在,花灑就變了一個蛇餅。淋浴前得先把蓮逢頭一圈一圈往外轉,直至鐵喉完全鬆綁。因為堂弟淋浴後,總是很有耐性地把鐵喉圈成蛇餅,牢固得打風打不甩。

堂弟為人隨和、不拘小節,「蛇餅花灑」不是本性,該是旅居日本十年的結果。而這蛇餅,又教我想起從前在日本的寄住家庭裡的一張大木桌。

那木桌可圍坐十多人,由伐木到設計到裝欿都是自家製。地板開個大洞,木桌放當中,人坐下,腿穿進地底,桌面不高不低,剛及手肘,吃起飯來特別自在。

原來,開發這桌子之前,他們特意把家裡所有人都叫來試坐一次「無影櫈」,度好地面與手肘的高低距離,再找出眾人的平均值,才開始動工。

我聽得嘖嘖稱奇。這家人的身高本已很接近,用不用刻意量度一趟?屋主說,不,就算身高一樣,有人身長腳短,有人頭大身細,要大家都坐得舒舒服服,就要小心試清楚。

難怪日本人寫得出像《點與線》般的小說。那0.000001的時間/距離精準度、思考之慎密、執行之認真,由規劃一個家開始。

日本人把收藏叫作「收納」。物件與傢俬、傢俬與家,互相容納,水乳交融。位置不夠,無關大小,在乎是否度身訂造。七呎高的書架,不一定比六呎的能放更多書。關鍵是,每一層是否剛好跟書的高度一樣,偷回空間,善用每吋。

室雅何需大。我不羨慕別人住豪宅,反而很響往日本單身族那些精緻的Studio Flat。三百呎的家,蘊藏別人六百呎都安置不了的東西,而斗室依然整齊亮麗。這,才是生活的藝術。

2012年10月23日星期二

嘉銘與小豪子


電台拍檔陳嘉銘和小豪子曾志豪十一月開騷搞棟篤笑,我拿拿聲訂飛留個靚位。

棟篤笑難做,因為演員要鮮明,但太鮮明會被定型,流於膚淺。面向太多,又會互相抵銷。平衡,談何容易。嘉銘和豪仔,卻都是很有個性,又絕非個性單一的人。

嘉銘斯文低調愛讀書,架黑粗框大眼鏡,像個氣質不凡的憂鬱書生。他的「朋友」不少,兼且很另類。他常常教我,如何跟疾病做朋友、跟孤獨做朋友、跟無常做朋友、跟平常心做朋友……我總是很想問他,哪你有沒有想過跟「快樂」做朋友

但我沒問,怕拌嘴,雖然拌嘴早己是我和他做節目的特色。而其實我知道,他並非真的那麼憂鬱。他可以很鬆、很放。只是他的快樂像流星,一閃即逝,你還必須仰望。

他的渾灑自如,都留給了舞台。幾度公演棟篤笑的他,台上的風采,跟平素的內歛,是兩回事。他在悲傷中提煉笑話。「笑話悲劇+時間」,這句話,他最懂。

豪仔剛相反。表面上轉數快,是醒字派還有點牙擦擦。但接觸過他的人都知,那只是營幕上的經營。平日的他,沒有氣燄,反倒有點年少的莽撞與忐忑。

行走江湖必須步步為營,豪仔性情真也熱血卻難免粗心,有時話說盡了,覆水難收。作為朋友,我選擇提醒和支持而不是嘲諷與苛責。

嘉銘和豪仔都是天蠍座疾惡如仇演譯各異。還記得三年前在直播室,兩個大男孩如此打招呼:「,一齊野?」「。」然拳頭踫膊頭就君子協議出一個棟篤笑,取名《國民跣低教育》。

當年,反國教甚至未炒熱,國情手冊都未出。相對事後抽水,我覺得他倆有種前瞻的大膽。11月9-10日,上環文娛中心,等睇好戲。

2012年10月20日星期六

懂要說出口


有個關於教育的問題,我一直很想請教天下的愛情專家。

事緣,無數次有學生問我:「老師,我懂了就是懂了,為什麼要說/寫出來證明自己懂?」

久不久就有這種男生:聰明、涉獵廣、有見地。但是,要他們耐着性子把想法交代清楚,像要了他的命。

要這些同學仔拿起一枝筆寫幾隻字,他寧願乾脆不來上課。對他們來說,「學習」,是樂事;「表達」,卻是一等一的麻煩事。

而我懷疑,這根本不關乎學習動機,而關乎性別。

從來沒有女同學那麼抗拒表達。反之,女生總是有理沒理雞啄不斷,當然更沒有女生問我,我懂了就好,為甚麼還要去證明一次?

成年人的世界,或許都是一樣的。女人喜歡喋喋不休,末了,問男人:「你明唔明我講咩?」男人會答:「難道我要說『明』,你才相信我明嗎?」女人說:「那當然,不然我怎知你想甚麼。」金星與火星,就是如此雞同鴨講。

梅麗史翠普在《愛情回春》裡,為了「尋回婚姻」,拉着老公求見輔導員。老公氣結:「為甚麼要搞這東西?我們一起31年了,那不是婚姻是甚麼?」

對男人來說,我愛你就是愛你,為甚麼要去證明我愛你?對女人來說,沒有表達出來的愛,我怎麼知道是愛?

如果我對小男生說,讀書好比追女仔,試卷就是你的對象,不表達,對方收不到,管你英明神武,一樣捧蛋──這樣想,是不是煞風景了點?

不過,追女仔又比考試幸福,因為不是所有老夫老妻都像梅麗史翠普般要求「愛情回春」,更多的比較像特區政府,不溝通、不回應、沒補充,隻眼開隻眼閉就過了一世。

表達的真正敵人,不是技巧不足,而是怕麻煩。有無兩性專家,可以為小男生指教一條好橋?

2012年10月17日星期三

Speed佬


他的姓氏很有趣:Speed。我們都稱他「Speed佬」。

傳統名校的老師,都是有板有眼的,只有Speed佬那麼另類。當年,他常常有書不教,讓我們自由看書,看罷跟他討論,說甚麼都考不起博覽群書的他。教寫作,他任我們寫,只說能省的字必需省,再拿出「經典錯誤」供我們照妖鏡。

文學課,他從不發筆記,卻拋出一條又一條書呆子想都沒想過的問題:工業革命如何壓抑人性、過度壓抑如何引致過度落墮、所有關係都是衝突與和諧的循環、思考與感性是妥協也是對立、人如何打破自我成為另一個我……他就是有方法令「一嚿飯」開竅。

Speed佬不算親切,但很有幽默感。文學作品少不免談及男女情慾,他為免尷尬,把行房稱作「playing mahjong」,意即中國人的「favourite game」(而「性」就是西洋人的)。結果那年謝師宴,我班送了他一副麻將答謝他。

Speed佬的身世,一直是個謎。他來自澳洲,年輕時旅居希臘,之後來香港教書。有人說他曾受情傷,有人說他是同性戀,也有人說他享受獨身。他的背景,我們從來不敢求證,只知他那異於常人的文學敏感度,必定來自某些經歷。

我們畢業後,他也退了休,流浪去也。然後那年,接獲他的死訊,他在一次往尼泊爾的遠行中,突然暴斃,死因是急性胰臟癌。

我以為,不會再有他的消息了。然後那天路過母校,跟老師L談起Speed佬的點滴,忽然,她從沙發彈起,拉着我穿過幾條走廊,跑到一堆甩皮甩骨的紙皮箱前。

原來,Speed佬生前用過的書,都寄存在L老師處,適逢校舍裝修,差點沒統統丟掉。我倆像個拾荒婦般,蹲在地上把書扒回來。我撫着那些尖尖細細的眉批,字跡多麼熟悉。書在,人已杳。Speed佬,在天堂要好好活着,多打些麻將。

2012年10月14日星期日

借大鳥過橋


為甚麼美國政治比香港的更有趣、更耐人尋味?

因為羅姆尼會在總統辯論上說,他雖然喜歡大鳥,但還是主張炒牠魷魚,削減播放《芝麻街》的公共電視資源。

而特區高官就一定不會說,雖然我當年一邊追女仔一邊看王書麒、路嘉敏,但對不起,港台還是要被陰乾。

其後,奧巴馬借大鳥拍電視選舉廣告,又有自稱大鳥粉絲的小女孩寫信給羅姆尼投訴。

香港連選舉廣告都不能拍,而孩子們也早不看兒童節目。港台電視部最年輕的節目是DIY2K,受眾早己成年,充其量是心境青春的kidult

奧巴馬會在辯論台上公開恭祝老婆結婚廿周年快樂。梁振英選擇當選後靜雞雞飛往蘇梅島慶祝結婚三十一周年。

在香港,會高調示愛或公開多謝老婆的,通常是藝人。萬梓良會讓無全程直播婚禮,咬牙切齒擁恬妞和女兒高呼:「 三個人一條命」。霆鋒奪得金像獎,煞有介事謝謝柏芝。然後,戲劇性地雙雙分手收場。

在香港,如果我們聽到競選對手結婚周年紀念,最多笨笨的說句恭喜。羅姆尼卻幽奧巴馬一默:「就憑你選擇了有我在的場合,我肯定這是最浪漫的一次表態。」

奧巴馬和米雪恩愛,克林頓和希拉里則是為了大局不得不恩愛。貌合神離的夫妻、政治上的最佳拍檔,如果有套電影開拍克希之外傳,一定很好看。

在香港,很少看見政治人物結婚,沒有普選不會結婚的倒聽過一個。對上一次比較轟動的,應該是剛連任立法會主席的曾鈺成那遲來的春天。

政治文化,沒有好壞高低,只有異同。就近的港式爭拗,較之遙遠的美國政局,還是後者吸引眼球。好聽點說,香港人不浮誇,坦白點說,或許咱們不論做人還是搞政治, 都欠了少少幽默感。

2012年10月11日星期四

擱而不撤之後


半說笑,也半說真。

我一直覺得,最有效的國民教育,應該像「持續進修基金」一樣,人人有生之年,都可以申請一次,去一個包食包住包玩的免費國情研習班。

若管治不外乎威迫與利誘。愛國教育,一定是後者。皮費重一點,但不會重得過國家的維穩費。

當然,國情班,也得分清楚哪一種。近年很多年輕才俊,不斷以專業身份北上研習,卻總是離不開一間房四面牆聽官方講座。洗腦事小,悶死事大,沒多少人「學成」歸來後,會唱通街祖國有多好有多偉大。

要搞,就要搞得像學生交流般,說教可免,經歷為上。

我仍然記得,大一那年,參加交流團,現場觀賞國家男排的賽事。國家隊輸了,我們喊得聲帶沙了,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受到,何謂榮辱與共。

我們住在北大南門附近,天天跟北大學生混在一起。朋友們博覽群書,又有獨立思考。我是第一次知道,一流的大學生,該有此質素。見賢思齊,卻也望塵莫及。

我們自己搞家訪,不要當局篩選過的,寧願托上托麻煩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我還記得小女孩給我看成長的照片,年復一年,生活逐漸改善。她的媽媽說,國家經濟在進步,政治嘛,慢慢來,要給時間。當下,我愣住。這句話,以往政府說多少次我都沒聽進耳。那一刻,我動搖了。

我也記得我們冒着大雨,摸黑到天安門霸頭位看升旗。旗緩緩上升,這群黃毛丫頭,竟然眼泛淚光。離開那天,我們有點不捨,嘴裡不認,心裡清楚,我們已漸漸愛上這裡的一切。

真愛,需要時間。最愛國的人,該像「老港正傳」裡的黃秋生,是從小浸淫出來的。既然國教科擱而不撤,是否可以換一個更有人味的方式?抑或,其實國家最想要的,只是沈默的順民,而不是愛?

2012年10月8日星期一

離開,不代表不愛


AOEO備戰班上,幾乎每次都有同學問:「你離開政府,為什麼又教人投考政府?」

這問題,值得研究,卻總是有理說不清。終於這次,我決定給自己,也給別人,一個較有條理的答案。

問題的背後,想來是有幾個假設的:一、離開政府,即是不喜歡政府。二、教人投考政府,即是慫恿人加入政府。三、慫恿人去做一樣自己不喜歡的事,就是自相矛盾。

坦白說,三個假設,我都不盡同意。借用梁振英常用的雙重否定說法,就是「不做政府,不代表我討厭政府」。

記得一位我尊敬的AO舊老闆曾經說過,人有其性格,每份工作有其文化,找工作,說穿了,就是性格與文化的配對而己。

用生物學的角度說,就是每種生物都有特定的生存環境(habitat)。人與機構能否共同成長,就看兩者如何契合。

不是你杯茶,未必就是敵人。因了解而分開,我也祝福你找到合適的另一半。問題是,要了解,也不一定有渠道。

其他行業,周圍都找到過來人。要不,看電視、電影,道聽途說都會略知一、二。 只有AO,永遠神秘。當局只簡介入職要求和待遇,卻不一定詳述工作性質和環境。

備戰班上一鱗半爪的分享,是個認識的過程。不是慫恿,亦非勸退。選擇,是同學的。

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是矛盾。支持別人幹自己不喜歡的,並不。我走了,但留下來的舊朋友,跟政府如漁得水,我一樣衷心為他們高興。

有趣的反而是,怎麼別的行業,不會遭人這樣質疑。例如,無人會說,某君離開飲食業,又勸人加入,真是矛盾。

只有政府,才有這種挑動神經的本事。非黑即白的假設,是因為近年政府每每倒行逆施,衍生了許多社會矛盾。這,才是最值得我們正視的問題。

2012年10月5日星期五

考AO有問


好像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把這個寫一次。奇怪的是,寫極還未寫盡未寫完。

話說政府AOEO的招聘剛於周三截止,我又開始帶着同學備戰。一如以往,今屆也遇到很多有趣問題。

有同學說,他的履歷,除了學業成績,甚麼都沒有,政府會取錄嗎?

聽罷,我笑了。今時今日,連考幼稚園都要有很多「課外活動」。但是,考AO比考幼稚園幸運,除了官方的筆試/面試,甚麼都不看。

科舉無眼,正是它最公平的地方。不論出身背景性格喜好樣貌性別年齡,只求考試過關。反之,試考不好,其他優勢,都求不了情。

談到優勢,同學又說,某些學系,例如念政治的,會更有優勢嗎?三大院校畢業的,相較其他,更有優勢嗎?

這個,當然,也不盡然。都是那一句,科舉無眼。政府不會單單因為你念政治,而給你加分。但念政治的,對社會議題較熟悉,也是事實。準確點說,對政治有興趣,同時是考大學和考政府兩者的優勢。

同樣地,政府不會單單因你來自三大而取錄你。但三大的同學一般語文能力較好,也是事實。語文好,是優勢。三大畢業,並不。因與果,搞清楚。也就是說,儘管你不是某系出身,但長期留意時事;或者不是三大,但中英俱佳,為何不試?

同學又問,政策分析要全面,坊間有沒有All-in-one的天書?

這個嘛,如果有,政府第一個撲去買。可惜,天書不假外求,最好自製。因為讀報,只讀到最新發展。看評論,又通常只談某個角度。想由零開始講故事,唯有自己跟新聞、做筆記,像偵探查案般把蛛絲馬跡化零為整,復原時序,再把討論分類,然後分析 。

很辛苦?AO仔天天都是如此為老闆做file。不喜歡的話,這份工,就不是你杯茶。

2012年10月2日星期二

理性的敵人


上回談及,一個成熟的公民社會中,每個人對於政府該如何管治,都會抱有一套完整理念。

下筆之間,忽然想起美國電視連續劇The Good Wife》裡,男主角的競選經理Eli Gold曾經說過句話:「你知道我為什麼鍾情政治?因為,它是世上所有遊戲中,最合符理性的。」

香港人崇尚理性,所以我也不禁想,我們有沒有Eli口中的理性?仔細看來,這理性至少有三部分:

一、每個人心中都明白自己想要甚麼。二、每個人都很清楚,坊間有甚麼選擇,當中哪個跟自己的想法最接近。三、每個人都會為了捍衛自己的利益,採取相應行動。

世上不少地方,尤其發展較成熟的,不難發現這三步曲。例如英國的東北城鎮,以工人階層為主,他們認為政策最好向基層靠攏,所以在眾多選擇中,比較認同工黨,繼而把支持轉化為選票。

一個極度了解自己,同時長期觀察市場,對政治光譜上的微小分野高度敏感的人,不難作出最接近理想的選擇,就像一個對用膳有清晰要求,又長期格價和留意食材質素的家庭煮婦,甚少買錯煮錯飯一樣。

有理念,不等於死忠。反之正因「跟得貼」,總會審時度世,適時表態。例如在1997 年,大量保守黨的支持者,因為認同貝理雅融入歐洲的策略,加上工黨也願意微調其社會主義政綱,就轉投工黨的懷抱。

這個遇強愈強的互動過程,能在香港發生嗎?我傾向相信可以,只要我們知道自己要甚麼,而不是只知自己不要甚麼。

人說,西方比我們走前幾百年,何苦要求香港有一樣的步伐?或者應該換個角度想,一般人由自己的經歷中學習,聰明的人由別人的經歷中學習。說到底,理性的最大敵人,絕非不夠聰明,而是自恃聰明而衍生的懶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