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28日星期三

今時今日咁嘅服務態度

上月,用飛行里數遊東京。訂票時,加拿大航空說,直航滿了,要經上海轉機。

在往上海的櫃檯,職員把我的行程看了又看:「小姐,我們已轉了夏令時間,你的行程,行不通!」吓?

「根據這飛行時間,根本接駁不了下一班機到日本,你還是找加航問清楚吧。」

「怎可能?」「可能的,可能的,今早已有很多像你這樣的人來過了。」

折返加航櫃檯,職員正眼沒看我,一口咬定上海航空弄錯了。我再三解釋,木無表情的她,按一下電腦紀錄,說:「沒有人告訴我們飛行時間改了,你照飛吧。」

「假若駁不了機,怎辦?」「這...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

咁都得?!我唯有賴死不走。職員瞅我一眼,拿起一旁的電話筒,一把塞了給我:「你跟他說好了。」

「Thank you for calling Air Canada….」天!是接駁加拿大總部的音頻電話!我無名火起,心想,不知要遊花園多久。

豈料,更糟的在後頭。「If you want to talk to agent, say agent.」「If you want to change your ticket, say ticket.」那,不是按掣音頻,而是聲控的!

糾纏一句鐘,終於有服務員接聽。費盡唇舌,對方說,不如閣下先另買新機票,完事後追回退款?

有白字黑字保證麼?沒有。留個姓名吧。我是Carl。貴姓?抱歉,我們不提供姓氏的。吓?!

別無選擇下,唯有即場再買新機票。回頭,身後已有長龍一條,都為同一問題而來。職員不理三七廿一,又把電話塞給其中一位婆婆,而婆婆其實半句英文不會說。

在另一間公司任空姐的朋友說,這些事,不足為奇。公司的產婦津貼,她也是追了九條街才收到,其時,兒子已經一歲多!唉,職員尚且如此,而我不過是用里數換機票的窮客仔。八千大元,凍過水!

2010年4月25日星期日

閒與忙

今年初,誓神劈願答應自己,要狠下心給自己假期。

事緣當時屈指一算,過去三年,一周做足七天,每天10-12小時,手頭的未做完,新念頭又盟起。趕得瘋狂癲狂喪心病狂,物極必反,年初突然大徹大悟,煞掣急停。

心狠,行徑更狠。為免反悔,連目的地都未有,便豪買了全年旅遊保險。伴隨多年的相機狠心拋棄,買回簇新醒目的。

然後,坐言起行。春節遊泰一周,回來櫈未坐暖,眼見飛行里數到期,又匆匆訪日十天。兩者之間,友人提議:赴台走一轉?去去去。早前接獲請柬,舊同事六月在法國娶老婆,刻下,已敲定歐遊大計。

出走,是為了躲避來電暫別電郵吁口氣。想得美,九個蓋冚十隻鑊,倒沒這麼簡單。

為了爭取放假,開始用一倍時間辦兩倍事情。幹至最後一分鐘上機,回程到埗等行李時已開始覆電話。有一回,錯算了工作周期,在機場猛然想起,趕緊在登機前兩小時起貨,一額汗。

及後所謂充電的幾天,其實累得只能睡和吃。找間咖啡店,看一本書,坐一日,在香港還不一樣?何苦千山萬水?

很懷念從前的旅行。出發前飽覽資料,心內預演多遍。夢寐以求的風光,終於能親歷其境,深深觸動。拍下過千照片,精挑細選,逐一起題、註釋、廣傳。連上路帶的讀物,都刻意挑點有feel的。很造作,但造作得起。

曾經習慣每站給自己寫名信片,儲齊一套,像護照上的蓋章,有時也給朋友寫信。現在,連提筆都懶。拍完的照片,長埋電腦,永不超生。

以往,會花許多工夫,成就一次難忘旅程。今日,旅行只為忘卻手上還有多少未完工夫。如果非得如此忙著閒,我倒寧願從今以後閒着忙。

2010年4月22日星期四

銀座廉吃

中國人有句話: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樂。

日本人則有句:「花より団子」,意即遊山玩水賞花事小,品嚐美酒佳餚事大。

踏破鐵鞋找好吃,不苦。最苦的是,你有很敏感的味雷,但很空洞的荷包。

又便宜又真正好吃的,通常欲求不得.今趟之驚喜,是「萬福食堂」。

有樂町站的某條架空車軌下,有條短短的隧道,又濕、又暗、又不起眼,頭上列車無情地駛過。

食堂,蝸居隧道內,本是舊車站的一部分,賣煙酒乾糧。門口有個荒廢了的巴士站,倚在牆上。牆上貼着溶溶爛爛的海報,最「新」那一張,在賣80年代紅星澤田研二主演的電影。

我坐下,一盤刺身被端上來。一整板海膽,顆顆像姆指般肥美。表面,堅挺而紋路清晰;內裡,軟滑鮮甜,空口吃都不膩。哪像平日香港所見,儼如焗壞了的芒果布甸?

平日在香港,哪怕是高級餐廳,刺身,都是沒有味道的。唯獨當我在食堂裡咀嚼着片片鮮魚,不容你分不出,鯖魚是鯖魚,鮫魚是鮫魚,鯡魚是鯡魚...還有好一些,樣子相似,魚鮮卻各有千秋。

一桌狼藉,才不過1400円,很難想像,是銀座區的價錢。卻原來,好戲在後頭。

沿着長長大街走,闖進其中一幢全是貴價食肆的大廈,噢,沒看錯吧?平日晚上幾萬円的一頓飯,午膳2000円已有交易。

走上頂樓,吃不下,索性點杯酒,倚着落地玻璃窗,聽着音樂,俯瞰街上風光。

還有無數有300円吧,概念像100円店。地牢裡鬧哄哄,人迫迫,酒過三巡,瘋掉一晚,埋單計數,飲品才300円一杯。

當地友人說,連銀座也如此,可想像日本的經濟,差成啥樣子。窮鬼如我,帶着微醉,心暗謝過這一回廉價的富泰。

2010年4月19日星期一

青春18

說的,不是年齡、身材、美貌,而是車票。

如果日本的「新幹線」曾給你天堂般的享受,寧靜、舒適、「快過搭飛機」;「青春18」恐怕就是為了引進地獄式訓練。

一個月內任何五天全日24小時火車任搭,管你玩盡本州、九州、北海道和四國,車到之處,無任歡迎無限次上落,唯一條件是──只可搭最慢的火車!

慢成啥樣子?如果「新幹線」由東京到大阪要兩小時,慢車就是十小時!車位是硬坐,跟鄰座屁股貼屁股到終點,另加無數次轉車!

多刻苦,也自有捧場客,因勝在便宜!折合數百港幣的五張套票,運用得宜,可走遍天涯海角。相比一程「新幹線」動徹逾千元,實在划算。

好此道者都是算死草。專挑通宵車偷時間不在話下,間中遇上橫跨兩天的夜車,不忍耗掉兩張票,腦筋一轉,便發明了更聰明的方法:先買發車首數站的車票,待子夜一到,才開套票,省回一大筆。

那年,我由東京到名古屋,再往京都大版神戶奈良,然後上遊琵琶湖,下走人煙稀渺的崗山姬路廣島以至山口縣。

長途通宵走,清晨到埗,一口氣跑幾個地方,入黑了,再坐長途到下一站下榻。然後輕鬆玩幾天,恢復元氣再衝刺。某次路過訪友,對方見我蓬頭垢面一身臭汗背着超大背囊下車,直說:我才沒見過有人遊日本弄得像去了絲路!

我笑了,只覺肉身疲累,內心卻無限舒坦。一個月的春假,漫(慢)遊整個本州。在那好像永不到站的列車中,飽覽窗外奇異景色.好些叫不出名字的地點,原來風光無限。

許是艱苦之故,「青春18」一直沒有高調發售。在窮學生當中,都靠口耳相傳。若自命捱得,心境青春,不妨一試。有一天,你會懷念那義無反顧的魄力!

2010年4月16日星期五

不一樣的公主 不一樣的學校






日本王室的真子公主一反傳統,捨棄家族鍾情的學習院大學,入讀位於東京三鷹的國際基督教大學(ICU)。我們一群曾在ICU留下腳毛的香港學生,聞言拍爛手掌。

總覺得,ICU雖不及東大或早大廣為人知,卻有着另類的氣質。

日本人崇尚合群,標榜集體性;ICU卻主張學術自由,鼓勵個人風格。廣闊翠綠的校園,孕育着來自四十個國家約二千名學生,個個叫人一遇難忘。

還記得其貌不揚的大近視大崎,一天睡24小時不上學,獨愛「日本傳統音樂」這門課。反觀同班的我,天天對着「佢識我,我唔識佢」的三味線、古琴、琵琶,搞出一頭煙。

致電求救,吵醒大崎,我抱歉萬分,他卻帶着「隔夜聲」說 ﹕「不要緊不要緊,這個我來給你解釋。」然後話匣子一開,嘩啦嘩啦說得精神都出來了,輪到我這個音樂盲聽得昏昏欲睡。

有一回,我在回收書堆中拾獲《沖繩紀事》,當寶貝放在枕頭旁。同房後藤見狀尖叫,原來書是她不慎丟掉的至愛。一本書,兩個知音人,聊上一晚,從此成摯友。

後來,後藤到了撒拉熱窩當義工,戀上隊中一員,十年來,沒分手也不結婚,只道﹕「這樣就好。」

後藤的好友幸地,念性別研究。當時在日本,是極冷門的科目。她卻說,日本女人,都是「沒身分」的。念書,是為了「找回自己」。

還有浪跡天涯開畫展的明郎、在南美採石油的稻村、參選議員的杉木,都是那種「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的人物。

然而這些人中,能成功融入本土辦公室文化的,很罕見。日本人崇洋,卻也排外,對特立獨行的「自己人」更甚。今天,王室人員都帶頭突破了,但願是島國張開心眼吸納新思維的好開始。

2010年4月13日星期二

樱花雨





回ICU(國際基督教大學),是我遊日本的指定動作。今年,算準時間,順道賞櫻。

留學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那一片櫻花海,在記憶中卻從未褪色。

由校門至校園,又直又長的花道是必經之路。每逢入春,兩旁櫻花怒放,貪婪地蔓延開來,把半邊天都遮掉。

我們騎着自行車,宛如穿過櫻花隧道。隧道的盡頭,是教堂。黃昏時分,夕陽沿十字架徐徐下沉。屏息駐足,幾朵花瓣隨晚風飄過,溫柔地纏在髮梢上。那震撼感,無以名狀,卻又多麼手到拿來。

書本上的櫻花,總是清一色粉紅。親歷其境,才發現品種多着。白色最普遍,橘色和栗色也不乏。混在一起,和諧而有層次。櫻花盛放,不算好看。落櫻,才夠動人。腳踏一地粉紅,人沐浴在一陣陣櫻花雨中,心一陣陣悸動。

老師說,櫻花被選為國花,因為它們總是有默契地一起盛放,然後一下子集體落花,好比日本崇尚團結的民族性。

於是,我們也趁着開到荼靡和落櫻之間那短暫美景,擇下良辰吉日,舉行年度花祭。一幫人在花道席地而坐,邊賞花邊說笑,糖果小吃傳來傳去,共享美味。

當遊客都一窩蜂到上野恩賜公園、新宿御苑去賞花,其實不少識貨的本地人,都愛跑到ICU來。我們乘機自製小吃叫賣兜售,賺零用是其次,最緊要夠熱鬧有氣氛。

上周舊地重遊,花仍在,人已杳。喧鬧不再,還碰上大陰天。同伴都說,此情此景,及不上別處春日猛照的絢麗花海。

我冒着濛濛細雨,只覺寧靜的校園,更添淒美。一廂情願想,如此詩意,豈不更可遇不可求?

或許正如小王子說過,世上玫瑰何其多,只有自家星球那一朵,最窩心。因為,我們曾有過那麼一段可堪回味的日子。

2010年4月10日星期六

寫作vs題材

有口話人,冇口話自己,誰不是。

有些話,我一天到晚勸學生家長﹕別為考試而學琴、別為催谷成績而瘋狂補習、別為考名校而參加課外活動。孩子快快樂樂生活,不知不覺就進步了。有了考試、交貨的壓力,反而石頭鑽不出血。

我倒不是口是心非。中學時代就讀於傳統名校,書友仔愛讀書,更愛好成績。曾有同學不惜仿製一張9A會考證書,貼在牀頭勉勵自己挑燈夜讀。爛玩精如我,口頭禪卻是「讀書為興趣,成績只是副產品」。

講得出,做得到,玩的時間比念書的多,升班就好。不過,遇上心頭好,倒也一頭栽進去,管你考試不考試。

一篇600字的文學短評功課,與友人討論足六小時才下筆,只為想個好角度。(當然,完全不否認我享受那六小時的「電話粥」,遠多於寫600字短評。)但因為全情投入愛上所讀的,抱着玩樂的心態去鑽研,還是衍生了質素不賴的副產品——成績單總算見得人。

卻原來,萬事總有自打嘴巴的時候。魔鬼的名字,叫「在乎」。

初爬格子,都是隨心而寫,偶然一點神來之筆,不知醜地沾沾自喜。上了軌道後,寫作成了生活一部分,習以為常「有樣嘢心掛掛」,自我要求愈來愈高,積極編排寫作計劃,拿着日記本子逐個活動翻閱﹕聽日睇戲,應該有嘢寫;下星期去旅行,某某景點可以寫篇文……

然而靈感這回事,總是跟你鬥氣。計劃好的,沒有那次寫得成。無心插柳的,突然一下觸動,主意滾滾來,三兩下手腳已成章。

愈求愈不得,太着緊結果,連過程都毁掉。求學如是,寫作如是。放下交貨壓力,投入生活,偶有所感,忍不住就寫滿一紙。方發現為寫作找題材,是苦事;為題材而寫作,卻是天下間最舒暢自由的無上享受。

2010年4月7日星期三

立場

教通識,要全面、客觀,老師個人對所教的事,應不應有立場?

這個問題,聽得最多,卻也最教我摸不着頭腦。

老實說,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老師,說任何話或做任何事,能夠不帶一點立場。說沒有,是騙你的。

每個人的出身背景經歷不盡相同,自覺或不自覺,統統影響對事物的見解。

立場,不是洪水猛獸。關鍵是,立場的背後,有沒有可供支持的論據。

會思考的人,不但把自己的立場演譯得頭頭是道,把別人的立場也分析得一清二楚,甚至互相比較,繼而更有力解釋自己的選擇。

立場,不是終極答案,隨時歡迎挑戰和辯論,當然也可以修正。

通識科最需要的,正正是分析能力,批判思考和創見。我很難想像,有齊這三樣東西的學生,對萬事萬物都沒有立場。

反之,現代人的最大毛病,是凡事很快有結論,卻完全沒有推論。高舉客觀,迷信中肯的後果,就是大家再不需要動腦筋。

「呢d野,睇你點睇...」「咁你點睇?」「好難講架喎...」

「你說的有道理,但只是一個角度。」「那你的角度是什麼?」「...」

「我覺得應該客觀點。」「那你有何高見?」「在任何事上,總沒有人全對或全錯。」「那你認為那一部是對,那一部分錯?」「這,也不能一概而論...」

我不怪孩子,觀乎坊間不少「專家」,也沾染了這種傾向。(噢,抑或是他們帶頭示範的?)

有立場不是問題,不求甚解才是問題。未經思索的立場,是直覺,更可能是偏見。經過思辯的立場,是智慧。

如果「客觀=無立場=無意見=不用腦」,我但願自己是個有立場的老師,也希望學生在真理愈辯愈明的氣氛中,找到自己深信不移的信念和人生方向。

2010年4月4日星期日

鬼眼

「你撞鬼?」

「不不不,不是撞鬼,是見鬼!」

「吓?」

任憑我們怎麼猜,都猜不到M有鬼眼。友儕中,就數她最樂天,最心無城府,笑起來總是雙眼彎彎的天真模樣。

「鬼,是不是都很恐怖?」是的,這問題很無知,卻還是忍不住問,誰叫我們看不見。

「不是啦,都跟人差不多,大都是無表情的。」

「那你怎知是鬼不是人?」又是另一無知問題。

於是,M開始如數家珍。鬼雖然有一副人臉,但總有些不真實,例如是黑白的啦,透明的啦,只有上身沒下身的啦...反正,一進某地方,你就見到,有些伏在牆上,有些蹲在牆角,有些懸在半空...

「人人見的都一樣?」 

「不會吧,某次我跟另一鬼眼朋友看見同一隻鬼,我見的,笑咪咪;她看到的,滿臉鮮血。」

眾人嘖嘖稱奇,一口咬定因為M生性單純,看鬼也看出天使來。

但其實,不善良的鬼,M 遇過的。

話說多年前M到醫院探望彌留的外公,外公床邊飄着一副猙獰面孔。M一看,心知不妙,大聲一喝:「你來這兒幹麼?」然後只見鬼魅的臉容扭曲了一下,倏地飄走了。

之後,M過了人生最運濟的幾天,包括日光日白無意識地衝出馬路,在巴士上層被人誤踢滾下樓梯進了醫院。當晚,鬼魅飄到醫院窗前,M又再問:「你想怎樣了?」

平生首次,M感應到鬼魅在說話,於是按吩咐買齊物品,到了指定地方供奉跪拜認錯。翌日,外公走了,鬼魅也不再纏身。

醫生都說,外公離奇地多活了七天。只有M心知,鬼魅是來接外公的,自己一時大意,誤了天意。

我等凡人聽着故事,不信,卻又不敢不信。心想這條橋若拍成電影,就講相由心生的見鬼和天意不可違,想也挺有意思。 

2010年4月1日星期四

隨着歲月失落的...

電影《歲月神偷》裏,有這可愛的一段﹕

八歲的羅進二,放學回家喊爸爸。爸爸邊做鞋邊問﹕「今日在學校學了什麼?」「中文和英文。」「中文堂學了什麼?」「中文。」「英文堂學了什麼?」「英文。」然後進二自顧自玩樂去,爸爸頭也不抬繼續忙。

翌日,對話又重演。不過今次當爸爸問﹕「中文堂學了什麼」,進二答﹕「英文。」「英文堂學了什麼?」「中文。」爸爸繼續趕工,進二繼續玩。

置身今日的香港,很難想像咱們曾有這段歲月。

在那個出人頭地全靠「沙紙」的年代,「讀得成書」比甚麼都重要。所以戲中的爸爸,死慳死抵也讓大兒子念名校。

但對於不念書的小兒子,父母也樂得由他拉扯大,反正礙於知識水平和生活艱難,才不會亦步亦趨督促學習。

今天,孩子還在念幼稚園,夫婦為了考名校而吵至擁子跳樓。大學碩士生,接二連三自殺。友人的學生,K2而已,某天戲言長大後要當工程師,翌日父母隨即買了一個像真度達九成的玩具「T秤」回家!

有補習經驗的友儕,眾口一詞,最怕家長每次都問﹕「我個仔今日表現點?有冇進步?」才一星期不見,你想他變出三頭六臂不成?

陪讀書、陪考琴、陪見工的家長,一個花盆摔下來起碼擲死十個八個,然而,不見得孩子的學問特別好,音樂造詣特別高,覓得的工作特別叫人羨慕。

觸目所及,反而是被迫苦了的孩子,勉強擠進了大學門檻,從此如解脫小鳥,走堂、Hea讀、欠功課、忙着掙外快,然後乘着幾近百分百的大學畢業率,無驚無險踏進社會,方向全無,人生至此,由零開始。

沒有父母侍候,孩子也能走出路來的歲月,都到哪兒去了?大概,也是神偷偷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