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廣場上,地上漆著花樣圖案,錯落有致。陽光灑得一地斑駁,人蹲在石階上吃熱狗,白鴿在覓食。忽然傳來一陣叫人悸動的音樂,鐘樓演奏的時間又到了。
在我記憶中的歐洲,鐘樓一直佔據重要的一部份。走到哪裡,鐘聲突襲,悠揚樂韻足以傳千里,令人心神蕩漾,宛若置身童話世界。那歌,像沒有休止符,一點一滴潛進旅者的情緒記憶,令他不知不覺對處身的國家,一見鐘情。
在比利時有專門教授「鐘樓打鐘」的學院,「鐘琴」與鋼琴類似,但琴鍵如手掌般闊,以拳頭代替手指作敲打。琴音由拳頭傳至縣在鐘樓上的大鎚再敲響鐘殼,響徹整個城市。
學院除了演奏技巧外,還教授作曲、編曲的方法,方便「打鐘師」把心愛曲目改編成「鐘曲」。配以材料、設計不一的「鐘殼」,奏出的音色千變萬化。
一年課程,實價不二,二百歐羅而已,比學鋼琴還便宜。一個滿了師的打鐘師,平均負責在兩至三個鐘樓奏樂,足以養活一家幾口。
這種獨有的藝術,在歐洲大陸廣傳。學院不愁沒有學生,學生不愁沒出路,「鐘樂」不愁沒觀眾。「鐘琴」是樂師每天自由創作、個人演奏的平台;對藝術的嚮往,對創作事業的支持,卻是國民共有的文化財產。
目前歐洲的打鐘師不計其數。美國近三、四十年開始流行,至今也有幾百個全職打鐘師。
見彼,知己。在香港,我們曾徹夜拆掉了獨一無二的鐘樓,卻自豪於千篇一律的幻彩泳香江。藝術、創作、文化,何處覓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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