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在拙欄提及苗延琼醫生的著作《我為情狂》。其實,一直想再寫一篇。
《我為情狂》紀錄了一段段情債,一頁頁傷痕。苗醫生出盡法寶幫助精神病人重生。然而令我反思最深的,倒是她如何拒絕貼身幫助病人的一個故事。
情傷,很磨人。由動情到無情,往往都是不能自已。一邊求助,一邊沉溺。嘴巴說放低,實則擁抱「苦主情意結」,在愛情的無間地獄中徘徊,你你我我都試過。
那天,美玲來到苗醫生跟前,坦言對過去所有醫生都失望。苗醫生不明所以,美玲這樣答:我想醫生幫我接受不愉快的過去,但他們說,接受與否,最終靠自己。嘩,我做得到還用找你?
就因這一句,苗醫生決定施以「狠心」。開門見山醫生不是病人的拯救者,不許美玲產生依賴,更不時讓美玲承受「恰到好處的挫折」,反覆強調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編自導自演」的,甚至搬出「存在主義」迫美玲面對和接受自己的困局,在困局中再出發,而不是追究追不回的過去。
角力若此,雙方都很難受。美玲在過程中,更一度想以自殺作要脅繼而向傳媒「唱衰」她。不過,許久之後,美玲重新站起來,親手做了幅刺繡畫給她,還親口讀出自己寫的信,感謝她「殘忍的另類治療法」。
苗醫生引用Viktor
Frankl的《Man’s
Search for Meaning》來解釋,人生終極的自由,是在境遇中選擇個人態度的能力,任何人和事都不能將之褫奪。如果你覺得,別人幫不了你,更大可能是,你並不真的想幫自己。
我問苗醫生,有遇過一直不開竅的人嗎?她說,有。「醫生醫病,天醫人,改變靠自己。但有時候,有些人一生不開竅,忽然叮一聲,就開了。開竅,總是在最想不到的時候出現。」真正的救贖,其實是信心與盼望。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