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人大多身兼數職,工作的緩急先後和喜好優次往往出現矛盾。
例如寫稿是至愛,但跟演戲一樣,要培養情緒。由蘊釀至峻工,名符其實請勿打擾。一下筆,像進了虎度門,在紙上的世界終實地演至劇終。思緒跟隨筆桿疾走,就是天崩地陷仍覺忘我而痛快。
然而個人創作彈性最大,總是無奈讓路給其他集體活動。各式工作從早排到晚,終於可以拾起筆桿,已是星沉月夜。唯有撐着半開的睡眼,啟動微弱的腦電波,整合殘餘思緒勉強成文。
自由人對接踵而來的生活體驗,其實又愛又恨。經歷為創作生色,但事務性的張羅,往往是感覺的最大敵人。東奔西走了一整天,與甲說這向乙交待那,早就連自己姓甚名誰都記不起了。
曾遇見一些創作人永遠一派悠然自得,水浸眼眉也是一副「你急佢唔急」的樣子,羨慕不已。可惜在平均每人不只擁有一部手提電話的年代,一個小時十個來電是家常便飯,兩小時內回電也包保遭投訴。保持閒適心境,談何容易。
靈感如緣份,當下沒好好把握,事後再追回已不是那回事。聽說某創作人最愛飯聚途中突然消失,丟下友人呆等他完成大作。我沒這種絕情,充其量找個角落悄悄記下重點,然後學習在繁囂的生活和創作的超然世界中取平衡。
麥家碧說過,當麥嘜想吃士多啤利蛋糕但因趕截稿而只能吃卷蛋,就覺得對不起麥嘜。這話說到我的心坎裡。創作人,最怕不是沒有題材,而是沒有時間好好經營作品,虧待了自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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