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提及,拙作《這個說法太浪漫》想講的,是「另類價值」。
香港,很奇怪。它很多元,也極單一。例如時裝雜誌告訴你,換季有好多選擇。沒有選擇的卻是,穿時裝就等於美的價值觀。智能手機,要甚麼apps有甚麼apps,但你彷彿不能選擇,不用智能手機。電視節目說,剩女作戰攻略萬千,但剩女不能選擇,高高興興當個剩女。旅遊食買玩任揀,但鮮見更另類的旅遊指南。
我們有很多商品的選擇,卻沒有價值觀的選擇。從前大學裡的文化研究老師說,每個人的品味/喜好/價值觀,自覺或不自覺,都由主流意識形態和社會氣候所建構。世上沒有人,可以真真正正,特立獨行。
聽罷,很沮喪。我問老師,既然我們都逃不過「被建構」的宿命,那麼何苦去讀它?何苦花時間強調自己的無力?老師答曰,最可悲的,不是無力,而是連自己無力都不知道。
當年,我聽不懂。今天,有點懂了。無力與否,是程度的問題。我們不能避免被建構,卻可以力抗百分百的盲從。方法,是尋找例外,消費例外,傳揚例外。
別以為時裝雜誌都在吹棒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日本就曾有本雜誌,為貌醜無身材的人而出版。我們以為美女較易嫁得出,但美國著名交友數據庫告訴你,樣醜的人,原來更有市場,原因,你我都不一定想過。旅行,也可享受走遍千山萬水,甚麼都看不到,但來過,就好。不換手機,不為什麼,只為──用開有感情。
諸如此類。小書想講的,就是這些例外的故事。我們可以認同主流,也可選擇另類。問題是,選擇的背後,是真心喜歡,抑或,恐懼不隨眾流。空有選擇的空間,而沒有選擇的勇氣,這,才是國際城市自由市場的最大悲哀。
2 則留言:
多謝出版好書!
讀者
Martin Mok
要選擇價值觀,大慨要移民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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