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教育的朋友大米,跟演藝學院的同學,排了一套戲,叫《廣場》。
時間,很巧合,像是為鬧得熱哄哄的佔中行動添柴火。殊不知,此劇之靈感源自另一個佔中──年前為響應佔領華爾街而發動的佔領中環行動。一天在政治已太長,蘊釀得來,社會已換了景象。
有趣的是,劇橋亳不過時。因為,它探討的,超越了特定的議題。反而在今天的政治氣候看來,煞是當頭棒喝。
戲中的兩個主角,擁抱兩套學說。甲說,自由社會下,人人都有權堅持自己的想法。而廣場,像市場一樣,有隻無形之手,人人自由運作,自自然然就會得出共識。然而,一個月、三個月、八個月都過去了,廣場上的眾人,仍舊孵不出一隻小雞。
乙,剛相反。他提倡廣場上的人,必須有契約。大家建立出互相制約的規則,團結出群眾的力量,跟權貴抗行,改寫命運。結果,雖然來到廣場的人,都渴求改變。但每當想到,要調節自己去遷就大局,都遲疑了。
不難想像,兩個情況,在香港都很普遍。但想深一層,如果真的人人做回自己,自然就有共識,那麼,社會一直就已如此運作,何來矛盾?又何苦走上廣場?不惜來到廣場,就是要結集力量。最重要的心理準備,不是想清楚要甚麼,而是願意拿甚麼來交換。打擊地產霸權,我們願意接受樓價下跌嗎?標準工時,我們願意妥協生產力嗎?改善空氣,我們願意放棄私家車嗎?
訴說不滿,很易。求同存異,很難。我們渴求廣場的力量,卻戀棧各自為政的世界,廣場再多,都是徒然。成熟的公民社會,要自己梳理出方向,成就共識。別期望由政府來做,它會做的話,早就不是要你走出來的政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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