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29日星期四

最愛的人要最遲愛(下)


上回提及「詠給.明就仁波切」要我們拿最討厭的人來作愛的練習。問心,討厭的人,很難真心去愛。於是,仁波切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

有一回,仁波切的爸爸(當時也是仁波切)有兩個弟子打架。甲來到師跟前投訴:「我討他打我。」師傅說:「乙沒有打你,是他手上的棒打你,你該討厭那支棒才對。」甲失笑:「你當我傻的嗎?那支棒是由乙操控的。」師傅說:「那你也不應該討厭乙,因為乙是由乙的動機所操控的,你討厭那動機就行了。」

動機是甚麼?就是希望得到快樂,遠離痛苦。這動機,人皆有之。三輪練習中,不同對跟我們的交情,程度不一,但這些人都有個共通點,就是無論做甚麼,最終都只是追求快樂而已。而我們,又何嘗不是?既然眾生都一樣,為甚麼不值得一樣的愛?慈悲就是,你能看破,對方不是要傷害你,只是想得到快樂而已。

一個故事,簡單、落地、易懂。而我想到的卻是,如果人與人之間的仇恨,泰半來自溝通不足。那麼,別去討厭某人,只討厭他的動機,大概就是「對事不對人」的最佳演繹。當我我討厭你,只會令仇恨加劇。但告訴一個人,建基於某動機的某個做法很不妥,則相易入耳也比把問題解,最終化解仇恨,功德無量。
 
好了連討的人都愛過了可以拿最愛的人作練了吧仁波切說還有最一關練習愛天下眾生。當我們由喜的、沒感覺的、討厭的,到不認的所有人都懂得對之傾注愛,才是時候回歸最親的人身上。

這一點,很值得細味。該不會是,唯當我們都能參透大愛,才懂經營身邊的小愛否則,所謂愛,不過是私慾的糾纏,因為當中,欠缺了最重要的——慈悲。

2016年9月26日星期一

最愛的人要最遲愛(上)



「詠給.明就仁波切香港弘法之旅2016」,一票難求。難有幸朝聖興奮不已。

這一講,關於愛與慈悲的力量。愛與慈悲,誰不想要?不光要,還有能力給予,當然更妙。仁波切跟大家即場練習。第一步,是先在心裡,設定一個對象。

找對象,還不容易?每個人心,總有個很着緊的人。全人類一副準備就緒的樣子三、二、一坐好閉眼。「慢着!」所有人嚇得重新睜大眼。

「這個人,最好不是父母、子女、夫妻或者情侶。」全場打了個突,幾乎感受到心裡沒說出口的那個—「吓?!」

「這些對象,關係太深。通常不是單純的愛,因為有多少愛,就有多少恨,對嗎?」我們共鳴地點。「感情連繫太強,個案複雜,不適宜初階練習。」仁波切說學習愛,要由有點距離的人開始。找一個你喜歡而關心,但又不是最親近的人,就可以了。

我想起了一個學生拿他作對,把愛投射出去,果然,很順利,感覺良好。第一關,過了。然後,第二關。找一個不喜歡也不討厭,感覺很淡的人。我想起了某位沒怎交談過的新朋,再練習,也順利過關。

來到第三關,仁波切說:「今次,拿你平生最討厭的人作對象。」「吓?!」這一次,全場異口同聲叫了出來。衰人都去愛,有無搞錯?

我想了又想,找誰好?原來還真不易。要是有人那麼討厭,早就被我拋諸腦後了,怎可能還記住?

一會後,想到了,慢慢合上眼隱約感到現場,同樣有點迷惘的人,倒不少。忽然,仁波切的聲音從頭頂上飄過來:「如果真的想不到,找個政治人物也可以。」

那刻全場爆笑,掌聲停不了。我莞爾。那個人,不正是此刻我心裡的人?仁波切,果然入世而厲害!(待續)

2016年9月23日星期五

粒粒皆辛苦



 一個想哭哭不了,一個要笑笑不出。一個古惑笑騎騎,一個全程面燶燶。講真,若不是每次出事的都是腰心腰肺有血有淚的民生議題,置身事外當戲睇真是剝得一地花生。

甚麼是粒粒皆辛苦?就是當一個人,貴為一城之首,粒粒下屬都唔聽你支笛。事情爆光了四、五日,在一個「you always agree with your boss」的官僚文化體系中,連一隻替死鬼都找不到。鬍鬚曾堅持跟你劃清界線,張炳良直言「非正式諮詢沒有會議紀錄」,擺明擺你上枱,自己蘇州屎自己執。

曾梁貌合神離,但關係嶄不斷,分不開,哀哉。歷史沒有如果,但小女子如我,的確幻想過這一幕:記招前,財爺忽然請辭,同時宣布參選特首!

從財爺角度,歷史時刻,終於等到。主子一身蟻,做細的,睬你都傻,何苦揸頸就命演馬騮戲?倒是帶着「被請辭」的光環,優雅地退下,贏得全城同情,更有助日後選情。

CY角度,人既不在,橫州爭議索性順水推舟,入財爺數,死無對症。重點是,如此一來,記招焦點,頓時變成特首跑馬仔,轉移視線,無人再關心橫州。

要來的始終要來,何不早點亮兵器放馬過來無奈阿爺未亮綠燈,一個未敢狠心,一個未夠信心。延戰線,是福是禍,天曉得。唯一的好處或許是,減低傷亡。

前車可鑑,誰曾經不被祝福卻堅持參選?誰不惜講大話、駛橫手,弄得對手身敗名裂?誰為了出線無所不用其極?戰線愈漫長,戰況愈血肉模糊。

反之君子之爭的人,就算要嬴也會有底線,爛仔交,不懂打。所以,未到最後關頭,絕不浦頭。珍惜羽毛是王道。不然,到了那天,找選委拜票,何嘗不是——粒粒皆辛苦。

2016年9月20日星期二

如果《點五步》沒遇上傘運



如果,於2014年中開拍的《點五步》,及後沒遇上傘運,故事會否不一樣?

人說,《點五步》是勵志片。想深一層,算是治癒系還差不多。

故事裡每一個人,結果也不美滿。屋村仔阿龍與細威最大的心願是「究我地邊個可以先衝出屋邨」。結果大家都做不到。細威被黑社會打死阿龍贏了比賽但仍留在屋邨當初努力的源頭——樓下那個看「Touch」的女生,被帥哥追走了。

八十年代,不論是個人命運,抑前途未卜的大環境令人惶的未知數都比安心的事跟今天的香港不遑多讓。唯一不同的,是人心。每個人都努力適應改變。阿龍繼續練球。年邁的龍爸在妻子外遇離家後學懂照顧自己。排球妹被細威搞大了肚,挺着大肚子去考公開試。

這種情懷,在今天的香港,還有沒有?「我己經差點唔記得,唔想輸的感覺。」長大後的阿龍如此旁白。今天的他,甫開場便是個千人一面的西裝上班族。夢想?很遠了。

《點五步》令人感,因為它沒有要求我們一直充滿希。它接受平凡人總是向大環境妥協。但它也肯定地告訴我們,鬥志,會回來的——在大是大非的關鍵時刻,例如,一場比賽。或者,一場社運。

雨傘運動的片段在故事中穿插,相信不是開拍前就預計好的試問誰又能預計歷史?但故事的戲軌,沒有了傘運,才不成立。

如沒踫上這個大時代,我們早已變成一頭港豬,不會對校長那一句,深深共鳴:「唔一定要贏,但一定唔好放棄。輸贏,都係呢半步。」

Band5仔爆seed打出一場逆轉性,到港豬覺醒走上社運戰場,面史,只能屢敗屢戰。「就算失望不能絕望」,由創作到觀影,《點五步》其實是香港人重新整合再出發的一場治癒之旅。

2016年9月17日星期六

中女的現代童話



中秋正日,BJ上畫。很難抵得住引誘不入場,大時大節要先睹為快開心下。

BJ是我輩的集體回憶,由少女過渡至中女的集體投射。BJ肥,但性格可愛。醜,但笑得很甜。無甚優點,但也沒有缺點,除了⋯⋯論盡了一點點、率性了一點點、說話多了一點點,簡言之──一個平凡女子,也就是你你我我不費吹灰之力都會代入的那種角色。

而這個平凡女子的身上,發生了比「灰姑娘」甚或「風月俏佳人」更童話的童話。由第一集遇上一個靚仔和一個型男,到第三集再遇未忘情的Mr Darcy和細心兼有星味的Jack,兩男追一女,情深一往,不但不介意肚裡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甚至在要緊關頭跟情敵合作,萬大事以BB利益為先,還未算腹中那塊肉,其實不過是一晚激情玩大了的結晶品。這,不是童話,是甚麼?

但是,如果BJ只是童話,就不會看得觀眾又哭又笑而且深受啟發。愛一個,上一課,廿年來,BJ的每一課,似乎都離不開一個定律,無論遇上多少好運還是蝦碌,最終都回到某個狀態,明白女人要學懂自強,單身也要好好生活。

就像《BJ單身日記:生得啦Baby》中,BJ最終也選擇坦白感受,因而失去了兩個愛她的男人,並打算獨力撫養孩子。儘管最後大團圓結局,這心態也沒有改變。接受與忠於自己,是BJ能引起天下女性共鳴的原因。

提外話,中女BJ,最後成為了電視台監製。一直不明白,為甚麼古今中外的作品中,那些嫁不出的女人,都是做傳媒的,還要是幕後,即不是賣樣的主播,而是食腦的監製。幾時見過中女的角色設計是個空姐、模特兒或者花店老闆娘?角色定型,標籤效應,感覺委屈嗎?嗯⋯⋯ BJ說,就算甚麼都沒有,我仍很為自己這份工作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