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跟一個城市最深的連繫是甚麼?就是變成城市的一部分。
這天,中午時份,出現了一批快閃彩衣人,遊走太古坊的每個角落,合體成趣怪的人體雕塑,藏身電梯底、花叢裡、大廈隙縫間;又或索性手腳臉蛋大字型般啜實玻璃窗;甚至整個人倒吊在鐵架上⋯⋯
重點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們都像是整個大環境的一部分,拆也拆不開。我忽然有點莫名的觸動。人與城市,本來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生關係。但是每天在倉鼠輪上打轉的我們,早已忘記了這個理所當然的事實。
把整個身體像一件配件般鑲欿在城市裡,與之有着「肌膚之親」,那觸感、溫度與味道帶來的震撼,跟平日生活裡的消磨,該很不一樣吧?
快閃者藏身城市,既是一種闖關與入侵,同是也是融合與交流。這個有機的互動過程中,藉着人體的纏繞、堆疊、快閃,鎖住了一幅幅城市定格,剎那就是永恆。
導演這場快閃的,是國際著名編舞家Willi Dorner。世界就是Dorner的舞台,演出者卻是本地舞者,由Dorner親自遴選,經過長期排練和溝通,合力呈現他對我城的理解。整個過程,何嘗不是一種闖關、交流與融合?
我羨幕Dorner能如此深度探索世界。至少我想如此探索自己的城市。有人說藝術很離地,也有人說藝術很貼地。或許藝術就是離地與落地之間微妙的平衡,就像人體糾纏成雕塑時剛好可倚仗的那個支點,容我在那兒待一會,好好凝視四周,已經足夠。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