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22日星期日

有一種美叫規矩


在Google搜尋裡,光是輸入一個「the」字,第一個彈出來的關聯詞,就是「The Queen’s Gambit」,不難想像這齣在Netflix新上架的劇集如何瘋魔全世界。

其中一幕,很少人談論,於我卻尤其深刻。女主角Beth Harmon第一次接受訪問,記者問,女孩子應該玩洋娃娃,而不是玩chess這麼competitive?

Beth一呆,答:「Chess不一定是competitive的。它也可以很⋯⋯ beautiful。」

Bingo。在局外人眼中,比賽,就是廝殺,是你死抑死我亡。但於局中人而言,那不是是比賽(competition),而是遊戲(game),不是compete,而是play。Play a game,我們都這樣說的,不是嗎?

Play的精粹,是交流、是砌磋、是互動、是惺惺相惜⋯⋯這些才是最beautiful之處。例如運動競賽,你問任何頂尖運動員,最渴求的,不是贏,而是遇上棋鼓相當的對手,無敵才最寂寞。

小時候沉迷辯論,局外人說,「我最怕同人嗌交」。但其實沒有多少辯論員,在現實生活中是很喜歡嗌交的。搞不好正是因為不想嗌交,才更喜歡辯論。

記得有位辯論隊師妹說過,當初愛上辯論,因為它夠優雅。人在台上,氣定神閒,字正腔圓,有事慢慢講,好charm。

我說,我愛上辯論,是因為它很「君子」。有時限、有次序、有規矩。輪流講,不疊聲。高度專注的聆聽,完全對題的回應。這種交流,才是真正的溝通。

就算有競爭,也是君子之爭。在君子的世界裡,沒有敵人,只有對手。這樣的心胸,最美麗。60年代的美俄棋局對決,尚可如此。向來講規矩的香港,今天竟已失傳。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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