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29日星期三

《獨坐婚姻介紹所》

《獨坐婚姻介紹所》叫好不叫坐,着實可惜。

坊間寫男人求偶的作品,不是「得啖笑」,就是過於寫實悶壞觀眾。《獨》卻能把一個亦嚴肅亦搞笑的題材,拿揑得妙不可言。

經營砌圖店的中年木獨佬、沈迷一樓一鳳的IT人、年屆24從未戀愛但已在念第二個博士學位的資優男,走上傳聞中百分百成功的婚姻介紹所。每人都要跟隨指示,錄製自我介紹。

沒有大道理,只有生活偶拾,光靠演員逾兩小時輪流獨白,足以掀起一浪又一浪的笑聲。當劇情一轉,角色娓娓道出不可告人的往事,背幕隨即投射出演員的近鏡。大特寫下,絲毫情緒起伏都無所遁形,人性矛盾被層層掀開,觀眾也隨之掉進角色的世界裡。

資優男的一段,最感動。學業所向披靡,但待人接物害羞至極,個性神經質,又深信做人不應「show off」,驟眼看像弱智多於資優!誰說天才與白痴不是一線之隔?背負着主流社會的殷殷期望,偏偏有着邊緣化取向──同性戀,不能「出櫃」,當然也不可出軌。這個人羨人妒的精英,人生時間表旁人早就替他寫好,又可有甚麼選擇?

砌圖店主的遭遇,同樣教人深思。鍾情砌圖的他,畫面豐富的試過了,就享受素色的,風景更和諧,難度愈高,趣味更濃。素色也搞定了,索性反轉砌。對他來說,就算一旦生厭,只要花更多心思去發掘,樂趣又回來了。所以,三十五歲才初戀的他,不明白妻子為何突然對他沒感覺,他,因為對她感覺仍濃,所以感覺不到。用砌圖比喻婚姻,實在過癮。

據說編劇想寫個女版的《獨》,個人認為現實中男人較難打開心窗,較有戲劇性。女的如何演,拭目以待。

2008年10月26日星期日

香港,你輸得起?

執筆之時,恆指跌至一萬二千六百點,港人至愛的匯豐跌破九十元,單日跌幅逾一成。

愈來愈相信,環球經濟兵敗如山倒,不獨是金融體系的結構問題,而是現代社會價值取向愈趨急功近利的必然後果。

一個最簡單的經濟概念:甲付錢向乙買某貨品,是因為乙投入了資源和時間去為物品加工增值。過程中物品由無到有被生產出來,社會整體就得益了。相反,如果甲無條件給乙一千元,乙表面上是賺了,但對社會整體來說,只屬財富轉移,並無額外得益。

金融行業的原意,是利用專業技術去把資產整合調配,甚至進一步投資,帶來財富。然而,金融不是魔術,不會在黑色禮帽內變出錢來。第一桶金,自然靠實際生產去配合。不過,香港還有甚麼本地生產呢?製造業式微,服務業飽和,零售業朝不保夕,專業愈來愈不受重視,低技術被電腦取替,高科技淪為另一個八萬五...

於是,金融所建基的生產,就只有金融本身。塘水滾塘魚,本來罪不至死,因為北望神州,國內有實質生產支持的龍頭股來港上市,尚且可替其「再生產」。問題是,咱們是踏實地提供服務,做好規管;還是只想借力打力,藉外來資金重錘出擊本小利大風險更大的窩輪及衍生工具市場?

遇上海嘯,骨牌效應一發不可收拾,我們不但沒有老實檢討禍害的根源,還老調重彈四出尋找資金周轉,一廂情願過了海便是神仙。千錯萬錯,不在於國際金融中心的定位,而是那刀仔鋸大樹的心態。

不事生產的賭仔,借錢豪賭望發達,弄得損手爛腳,回頭又向大耳窿借十萬八萬等翻身。後果,自不用畫公仔畫出腸。

2008年10月23日星期四

生果金與政治智慧

生果金風波,不獨是多與少、夠不夠的問題,而是一個政府政治智慧的指標。

面對一個「打份工」的政府,大眾早就不對施政報告抱期望。在輿論三催四請下,增加生果金至一千元,不算很光采,但至少從善如流。

偏偏,政府每次都是為自己羸一分,倒輸三分。為入息審查機制開路試水溫,總得先看看外圍環境。

試想像,這邊箱大機構欠薪拖數潛逃、雷曼苦主有寃無路訴、升斗市民身家平白無端人間蒸發;那邊箱政府就向毫無還擊之力的公公婆婆開刀,這個對比濃縮在鏡頭下,畫面多麼諷刺?

新一屆立法會上任,人人儲起三把火,覬覦政府出錯,特首卻急着自殺,有沒有那麼蠢?連譚耀宗都倒戈相向,就知這一步走得多錯。

「現時已領取高齡津貼的長者不受影響」──邏輯莫名其妙。敬老,怎能厚此薄彼?庫房既要付錢,又換來多多社會矛盾,划算不?一視同仁負擔不起?別忘記那豪撥一百億替祖國振災的氣派!

入息審查,不一定十惡不赦。問納稅人,支持李嘉誠和拾荒婆婆各領七百元,抑或一千四百全歸婆婆所有,包保連李先生本人都選後者。

不過,要加入額外的審查,就要拿出額外回報來交換,例如把生果金訂在稍高於一千元的水平,這是最基本的談判技巧。一來一往,政府未必蝕本,資源流向亦更合理。

至於將來長者太多怎照顧?曾蔭權少擔心。上一代勞碌一生,老來希望政府幫補一下都那麼艱難,我輩早就醒覺靠政府養,餓死都未有飯開,不如自行培養儲蓄投資買保險和被迫供強積金的意識。閣下有空想廿五年後的事,不如先落實已拖了廿年的普選。

2008年10月20日星期一

苦主

自問是財經白痴,我的理財策略,一句到尾,就是不理。

全民皆股,我仍任由銀紙在零利息下自生自滅。人人談大市,我早幾年才知道005是匯豐。定期存款,年期長得跟死了沒分別。連到銀行打薄都懶,反正未試過在櫃員機提不到款。

二千年強積金實施,應屆畢業生如我,像遲鈍的白老鼠,看着那些高、中、低風險這個配搭那個組合只覺一頭霧水,選個保本計劃算數。

後生細女,婆仔性格,同事把我笑到臉黃。幾年下來,別人賺了一個開,我那積蓄,反而因沙士的不景氣倒蝕了一點,還阿Q式自我安慰:蝕少少,好過輸掉身家。

當上自由人,要開立自僱人士強積金戶口。「黃小姐屬意甚麼組合?」--又來了!這次,不知神推還是鬼撞,想起以往沒有絲毫回報的供款,動搖起來。

幾天前打開年結報告,看得傻了眼,衝口而出──有—冇—搞—錯?!八年來的積蓄,幾個月內蒸發掉五份之一!

我的新選擇,談不上進取,依我的年紀,只屬「合理」。弊就弊在開戶之時恆指三萬,剛把全部舊有滾存資金轉到新的名下,就踫上金融海嘯,一瀉千里。

我看着賬目,肉痛之至。自問平生安份守己,咭數必找,稅提早交,不投機不取巧不炒樓不炒股。堅信踏實是大前提,穩定是硬道理,理財絕不逾越「合理」的底線。不過,最合理的決定,遇上最不可理喻的時機,一樣難逃劫數。

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談何容易!當紮當打的都瀟洒不起,一眾雷曼苦主,已屆垂暮之年,堂堂投資銀行都可執笠,畢生血汗錢一夜化為烏有,怎接受?每次讀到他們的新聞,都不由自主地不安起來。

2008年10月17日星期五

議員夜闖黑色世界

廸士尼邀請新一屆立法會議員參觀「黑色世界」。友人陳淑莊獲邀,我們樂得以隨行嘉賓身份扯着衫尾去。

一行四美,未入戲先興奮,甫進場遇見「哈佬喂畫臉師」便雙眼發亮。眼睛一閉,臉蛋便給添了一隻蝎子、一個女巫、一隻蝙蝠和一個南瓜,還擺了個「臉左左」的甫士留影!其他人起初還正經八百地寒暄,被咱們這麼一搞,豁出去和米奇一個熊抱,便熱身了。

尊貴議員們,平日天不怕地不怕,夜闖「森魔詭域」,卻一步一驚心。白霧濃濃,鬼魅處處,伸手五指不見,喪屍撲到眼前。分批探險,甘乃威是我們那一組唯一的男士,硬著頭皮身先士卒,我們就大條道理躲在背後看妖魔何時出現,三、二、一、撞鬼!死未?我們笑作一團,他卻哭笑不得!

走得久,膽壯了,途人爭相擁鬼合照。突然前面人潮重重,還道是那門子的鬼。看真了,原來是隨超人律師謝議員而來的白姐姐!真是人氣更勝當年。

哈佬喂,反派發圍。大巡遊中,睡公主的惡毒巫婆、白雪的皇后、鐵鈎船長、怪誕城阿積,大搖大擺招搖過市。痴痴呆呆的宮廷鬼穿着華麗晚裝起舞,加上紫外光和音效,迷幻兼淒厲。小女孩摟着劉慧卿大腿避鬼,卿姐把她拉過來護在身前。眼神,出奇地溫柔。

議員看景點,群眾看議員。小男生走到咱們跟前直問:她是不是陳淑莊?平日精靈無比的她,玩完「飛越太空山」剛着地,天旋地轉滿天星斗,只道:「姐姐心血少,遲些才答你」,對方竟然滿意地走了。

是夜,玩至打烊被趕,咱們一班嘩鬼,戴着米奇頭飾、南瓜介指、骷髏頭項鍊和四袋紀念品,與一眾鬼魅瞬間逃得無影無踪。

2008年10月14日星期二

<喝采>

陰差陽錯,第六度公演才有機會看音樂劇
<喝采>。

開場才幾分鐘,已覺深深感動。乍現眼前的,不是張國榮、陳百強和鍾保羅的往事,而是你我他生命中那不曾失落的純真莽撞歲月。

幾個屋邨仔,少不更事又想飛黃騰達。一齊追女仔、蹺課抄功課、有福同享有禍同當有夢同想。不放棄每個機會,深信努力自能成功。編劇把那歷久常新的情懷拿揑得細膩精準,觀眾透過集體回憶進行主觀投射。起承轉合,觀眾與演員同步呼吸。是以後來三人各奔前程漸行漸遠,最終一念之差走上自殺的不歸路,觀眾就情不能自已的心酸起來,愈發體會友情因歲月而變質的遺憾、人生失諸交臂的無奈。

音樂劇要以歌說故事,如果既不能推進劇情,又不能深化主題,那首歌就是多餘。無奈本地音樂劇往往離不開「不理效果,夠鐘唱首歌」的模式。

<喝采>是個例外,選歌用歌驚喜處處。例如Danny嗑藥的一場,明知必選「摘星」,劇本倒先以「煙雨淒迷」表達其複雜心境,繼而交代Danny竟然憑「摘星」榮膺健康大使,諷刺之至。

Danny去世了,「一生何求」不能少。但病房外Leslie獨唱「風繼續吹」來憑弔那一幕,「我勸你早點歸去,你說你不想歸去...」歌聲一響,觀眾的心才徹底被淘空了。還有Leslie自殺前夕,以神秘狂野的「紅」去交代電光火石的幻覺和掙扎,真箇不落俗套。

當然不得不提譚偉權。聳肩扭臂單邊重心腳性感唱腔油脂小動作,活脫脫就是張國榮再現。放眼台下起勁揮動的螢光棒,有那麼一刻,我真的以為回到了遙遠的青澀歲月,看着心中那永不隕歿的巨星在唱歌。俱往矣。

2008年10月11日星期六

蔓珠莎華

<蔓珠莎華>是去年看的。想寫觀後感,但忍住了。把以自己偶像為題的戲批評得體無完膚,捨不得。不老實,又不如不說。

完全不否認忠實Fans難招呼。他們的要求,交纏着理性與感性。

理性,來自熟悉。資料搜集員不論如何努力,幾個月功夫敵不過歌迷廿年來亦步亦趨。偶像的作品、際遇、心路歷程、衣著打扮、言行舉止,觀眾都瞭如指掌。取材篩選角度稍有偏差,都會叫迷哥迷姐大失所望。

所以,假如炒埋一碟翻唱首本名曲就是紀念劇,還不如在家聽唱片。拿着幾片爛布替換就算是百變形象,也真太欺場。(梅艶芳曾於90年代舉行生平展,展出一眾話題歌衫,可參考。)單靠演員去模仿更是死路一條。那麼隨便學得來的,就不是梅艶芳了。劉雅麗演得再賣力,都是非戰之罪。

觀眾不是糾察,不會貼錢來吹毛求疪,順眼合理就夠了。看戲,是為了被感動。感性需要比理性需要難滿足。人物傳記的成敗,就看能否經營出一個主角獨有、而又能廣泛引起共鳴的主題。

梅艶芳一生傳奇,首選當然是一代天后嬴盡世間掌聲與寵愛,卻找不到感情歸宿的遺憾。至於江湖兒女的豪情、娛樂圈的真正友誼、歌女的辛酸等,都可以把她的性格襯托得更立體。鎖定主線,支線就好配合了。

上述種種,<蔓>劇都有這裡那裡隨便談一點,像小學生寫人物生平撮要。着默輕重不分,劇本當然沒有張力。加上90分鐘的演出,要唱36首歌,不是蜻蜓點水才怪。沒有方向沒有組織沒有訊息沒有主題,整個製作就敗在一個「貪」字上。

又:45年前的昨天,是梅的生辰。自你去後,失落至今。僅撰文聊表悼念之意。

2008年10月8日星期三

洋名

介紹自己,我總是以中文全名相告。行不改名,坐不改性。「有英文名麼?」對方眉頭一皺,表情為難。

英文名字比中文名字用得更習以為常,似乎是香港獨有的習慣。一般相信,直呼中文全名不夠禮貌,喚名不喚姓又過份親切。英文稱謂就夠百搭,親朋戚友同事客戶上司下屬都照叫可也。

以前在政府工作.高官以洋名相稱。官階有相似,名字有相同。左一句Joseph右一句Stephen,忙着做會議紀錄的AO仔聽得一頭霧水,只得在會後追索來龍去脈拚湊出誰是誰。畢竟,我除了肯定曾蔭權是「當奴」、陳太是「安生」外,其他諸如俞宗怡,對升斗市民來說,就是俞宗怡而非Denise;周一嶽就是周一嶽,而不是York C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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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的日子,當地學生曾問:「怎麼每個香港人都有一個英文名字?其他中國人倒不一定如此。」我隨口答曰:「大概這樣比較國際化!」

不過,國際化程度不徨多讓的星加坡,華僑同胞叫小芬的,照樣自稱Siu Fan;小玲就是Siu Ling。國內同胞小燕,就依國語拚音稱作XiaoYan,哪怕老外念得舌頭打結。

行走江湖,要別人記得自己已經很難,連稱呼都要bilingual,真是攞苦來辛。為省功夫,有些人索性「象聲」表意,嘉敏叫Carmen,碧琪叫Becky,美寶就叫Mabel,信手拈來最方便。

也見過「象聲」之餘不失驚喜的名字。好友「禮勤」,名字堯富中國色彩;洋名則作Lincoln,借喻林肯的君子風範,構思拍案叫絕。指揮家葉羨詩,洋名Sincere,同樣是一對互不抄襲卻又互相輝映的名字。

我也認識另一位Sincere,中文名字也就真的叫「先施」,如果遇上逢選舉必參加、屢敗屢戰的「梁『永安』」,-定相映成趣。

2008年10月5日星期日

老闆

不受歡迎的老闆,大都很善忘。

他們忘了工作需時,所以習慣一口氣吩咐十項工作,語畢隨即追問第一項完成了沒有。

他們忘了電腦不等於汽水自動販賣機,所以總以為凡事「按個掣就有」。

他們忘了員工假日不辦公,所以會在放假前夕問一次工作進度,假日翌日九時再問一次,期望奇蹟發生。

他們忘了自己不是攝影師,最愛在下屬幹得日月無光時攞景贈慶,介紹你看他最近讀過的十本好書和看過的得獎電影。

他們忘了自己不是科學家,所以總愛找很多證據,證明某件事情根本不存在;或者無的放矢每事問,期望旁人為他解開心裡那個迷。

他們忘了自己不是千手觀音,卻喜歡每事抓(又稱Micromanagement)。下屬以為被老闆針對,實情是老闆甚麼也信不過,包括他本人用人的眼光。

他們忘了時間有限,明明平日滿意的,在要緊關頭就偏偏不收貨。這種違反理性的行為,工作愈趕急愈露底。

他們忘了員工不是心理輔導員或者補習老師,沒有責任奉茶奉水陪太子讀書陪度橋甚至陪傾心事。

他們忘了人人生而平等,下屬表現差,可以循循善誘,或者乾脆炒了他,但無論如何不能把人罵個狗血淋頭。

善於工作的人不一定善於管理,而且往往因為工作能力太強,才會欠缺包容的性格,以及團隊合作的概念。

好老闆是有的,但可遇不可求。某人如此形容平生遇過最好的老闆:「目標明確指示清晰,懂得放手,更從不要求同事超時工作。」還有叫他畢生難忘的一句:「他總叫咱們不要一世為他打工,學滿師就自己做老闆。」一招以退為進,反而令一眾下屬忠心耿耿服務了許多年。

2008年10月2日星期四

電視癡

據說<家好月圓結局篇>收視達五十點,逾三百萬人曾收看,方知道香港的電視觀眾群仍然是很大很大的。

已經很久沒追看電視劇,總覺得每天要定時定候趕回家,整整一小時盯着螢光幕,那份壓力大過準時交稿交功課甚至上班。錄影又太考驗恆心與耐力,家裡堆積未看的影帶肯定比看過的多。何況,日間營營役役厮殺了十個回合,難得回到家吃口安樂茶飯,還要見證公仔箱中一家大小為了茶杯裡的風波吵架?別搞笑了。

不過,曾幾何時確是電視癡。喜歡的劇集不但要看,還同步錄影。一邊把晚飯往咀裡送,一邊拿着搖控器刪廣告。直至電視台推出經典劇集VCD套裝,才省卻「Cut廣告」之苦。

近日翻看<神鵰俠侶>,身處高清年代,回看鬆郁矇舊片,別有一番風味。楊過小龍女用以蔽體練功的草叢不過是幾枝樹枝;天罡北斗陣只有小貓三隻;情花陣的規模比郊野公園花叢還小;人物把臉塗黑,就當作易了容瞞天過海...製作原始一於少理,演員很投入很投入的去演,觀眾就算隔了一個年代再翻看,都很自然很自然的相信了。

當年的演員,大多藝員訓練班出身。基本功騙不了人,眉梢眼角都會演戲,餘韻耐人尋味。明明鏡頭前只得那一小片地方,都花盡心思研究走位調度。看戲,其實就是看人的故事。有真感情真功夫,就有戲味。

終於明白,何以上一代會鍾情沒有顏色收音極差畫面帶雪花的粵語長片。當我聽到張德蘭姐姐歌聲響起:「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我也不會介意別人訕笑,看陳年劇集這回事──正是「就中更有癡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