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26日星期三

鄭家大屋行

趁着「澳門音樂節」看青年孫中山音樂劇《旭日》。志不在看劇,而在到訪演出場地,那聞名已久的──鄭家大屋。

大屋的主人,是《盛世危言》的作者鄭觀應。他的著作,影響過康有為、梁啟超、孫中山、毛澤東等改寫中國歷史的人物。

然而,大部分香港人連他的名字也沒聽過。那當然囉,香港的中學歷史課,幾頁紙便寫完整個辛亥革命,別說鄭觀應,連孫中山也不會聽聞多少次。

鄭觀應與孫中山,本來大纜扯不埋。鄭比孫大二十四年,要算三年一代,也隔了八代。鄭從商,搞洋行;孫從政,搞革命。鄭定居澳門,孫在香港唸書。走在一起,是冥冥中有安排。

當年孫中山在香港西醫學院(港大前身)畢業,隨即失業,因為殖民政府不承認香港的文憑。塞翁失馬,到了澳門行醫,住處就只距離鄭家大屋20分鐘腳程。其時鄭剛破產,閒來無事,二人一起暢論家國。鄭著書立說,寫成《盛世危言》,孫先睹為快,後來成為了革命思想中重要的一部分。

相傳少年毛澤東,也迷上此書,更不惜遮閉窗户挑燈夜讀,避過老父嘮叨。說來有趣,鄭觀應的四兒子鄭景康,後來當上攝影師,天安門廣場上掛著的毛主席玉照,正是由他的作品繪製而成。父子倆,一手包辦了毛澤東的精神與面貌。

鄭觀應影響孫中山最深的,是「人盡其才、地盡其利、貨暢其流」。簡單,卻是最管用的治國指南。

那是個最好也最壞的年代,一個生意佬也會去寫警世巨著,人人把關心國家視作本份。今日呢?從商是精,從政是蠢,要不就官商勾結。「人盡其才」的結果,是林D9出任政務司司長;「地盡其利」,但利潤都落入了地產商手裡。鑑古知今,辛亥革命都一百周年了,中國人,是進步,抑或退步了?

4 則留言:

舞台劇愛好者 說...

在高志森先生的Facebook看見他有回應閣下的文章,茲轉載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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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明報黃明樂君有一篇【看「春天製作」的《旭日》】,這位黃明樂君,前一篇文章已說明 "趁著「澳門音樂節」看青年孫中山音樂劇《旭日》。志不在看劇,而在到訪演出場地,那聞名已久的──鄭家大屋",既然無心看劇,看得懶惰而以偏蓋全並不奇怪。

文中所言鄭觀應與孫先生的關係,《旭日》演出中亦有提及,是否一定要加進鄭觀應做角色才洽當則見仁見智,姑且不論。但批評陳建豪演孫中山像"梁思浩演孫中山",只因"怎都無法叫人聯想起木木獨獨、四平八穩、笑不露齒、目不斜視的國父"則過份主觀,也很奇怪黃君認為孫中山17至25歲時是一個如此木獨的人,她是否有經過考証?還是把孫先生神化了、概念化了?孫中山年青時既活潑又有急才,他在好友關景良結婚時,曾以檀香山土話化作廣州粗言諧音捉弄新娘子,很難想像他是木木獨獨、四平八穩、笑不露齒、目不斜視的年青人。

至於配樂,我們並不是攪甚麼革命配樂,而是生活配樂。香港著名演奏家羅乃⋯⋯新小姐和編劇,特意從數以佰計的古典樂曲中選出孫先生年代以前的樂章,當中包括蕭邦,李斯特,貝多芬,莫札特,史特勞斯的作品,這些今天的古典,當時卻是流行曲,孫先生學貫泰西,當時香港是殖民地,他受的是英式教育,聽過亦不出奇。天鵝湖只選了一小段,卻並非出現在"四大寇竟在手忙腳亂製炸彈?相(商)討國事"之時,或許可能天鵝湖的選段較為人熟悉,會令不懂古典音樂的觀眾把所有配樂都當作是天鵝湖也說不定,但任何一段樂章經過不同的編曲和演繹也可達至不同的藝術效果,為何不能選天鵝湖的片段? 如此說來,懶惰的絕非選曲的演奏家羅乃新小姐,反而是不求甚解的黃君了。

「春天舞臺」近年致力於創作香港特色的音樂劇在神洲大地開拓觀眾,很難想像喝采,蔓珠莎華,旭日,野玫瑰之戀,容易受傷的女人等"都不離萬人大合唱世界Key炒埋一碟式的製作,甚至說不上有鋪排有故事",單以《旭日》在澳門演出為例,我們加進孫中山在澳門行醫的新元素,積極改進,務求令觀眾有更深切的感受,更誠邀羅乃新小姐赴澳現場伴奏全劇,在排練演出上的難度比用予錄音樂何止高佰倍?更難想像是"慳水慳力,將價就貨"。我們在內地舞臺推廣香港的表演藝術已漸見成績,我們相信觀眾的欣賞能力,也希望數年之後「原汁原味香港特色的舞臺劇」能在海內外紮根,這個使命並非易達,但今日只懂批評的文友,是否目光短淺則自有時日可鑑。

當然,任何觀眾都可以不喜歡我們的演出,我們亦歡迎任何意見,但歪曲事實的攻擊和呼籲觀眾"放棄收看" 我們的演出,則未免欠缺包容,亦不忍見到年青人對藝術如此態度,對於黃君"放棄收看"我們的演出,我覺得非常非常可惜,並非因為少了黃君的票,而是可惜香港會出現這樣的評論者,也証實了我當年在新藝城學到的一句話:"When you good at nothing, be a critic "。
++++上文轉載自高志森先生的facebook++++

我也有看旭日,頗認同高先生的觀點,印像中天鵝湖只有一小段,是在介紹四大寇背境時用過,之後便是其他的古典樂曲,也有一些是創作的樂曲。至於孫中山年青時,稍有研究過的話當會發現他是反叛搗蛋,急智而幽默,而且英文比中文好,這點和旭日所展現的孫中山頗吻合。作為一個喜愛看舞台表演的觀眾,我也有某些劇團的演出例不觀看,不是因為該團演出好或不好,只是某些團的演出不是我杯茶,但假如入場,必定是為了看演出,也必定認真的看完,這是作為觀眾的基本禮儀和修養,也不想因其他原因霸佔座位而令其他想看的觀眾買不到票。 旭日的票很難買也很快售罄,閣下假如不想看春天的演出,不要入場好了,鄭家大屋已是開放的景點,除周三及四休館外每天免費開放,實在無需因利成便卻浪費時間金錢。

黃明樂 說...

舞台劇愛好者:

謝謝你的意見和轉貼。

誠如你所說,鄭家大屋已是開放的景點,如果我只是要參觀的話,根本無須刻意安排同一天看演出。我當然也是對《旭日》感興趣才會入場。我對此劇的確是有期待,也有留心觀賞,不然也不能就當中的內容表達感想。

關於孫中山年青時的片段,我覺得跟印象有出入,在觀賞的翌日甚至跑到澳門博物館的「辛亥革命」展覽去求證。當時所有展出的圖片,由孫中山小時候至年老的都有,的而且確每一張都是「木木獨獨、四平八穩、笑不露齒、目不斜視」的。當然,孫中山可以有活潑的一面。我尊重創作人的選擇。但作為觀眾,提出疑問,也是可以的吧?

至於高先生指我呼籲大家罷看「春天」的製作,也實在言重了。事實上過去我看過很多春天的製作(不然也不會察覺其水平的起伏與變化),以前也曾寫過很多觀後感,有讚有彈。我也很相信,以後還有機會買票捧場。

然而,正因為一直是春天的觀眾,才會有期待。春天有最好的條件(如知名度、人脈網絡、經濟實力)去發展藝術,觀眾當然希望它能保持水準、甚至精益求精。寫這篇文章的過程中,我思考了很多遍,也想過怎樣的表達最恰當。但我猜,一個劇團最想要的,是真實的意見,對嗎?如果因為觀眾的批評坦白而直接,就批評對方不包容,會否也是不包容的表現?抑或,其實我們想聽到的,不是甚麼,而只是美麗的讚賞?

明樂

匿名 說...

黃小姐
《旭日》的事,本人認為你的批評,論據不足,而高志森的反應則流於情緒化,平日看黃小姐文章都不是這樣子,不知何故今次會咁激.不過我想請你另一問題,你在鄭家大宅一文中提到--"因為殖民政府不承認香港的文憑。"所以孫中山在香港華人西醫書院畢業後去了澳門行醫,不知此話出自何方考證?因為近年海外很多不滿孫中山的人撰文批鬥孫中山批得很離譜,甚至把他說成是香港的野雞學校畢業,香港華人西醫書院當年成立也是香港一件大學,創辦人為何啟,還有英國的倫敦傳道會支持,據報--1887年10月1日,香港各界名流雲集香港大會堂,代理總督金馬倫將軍宣佈此書院成立。那為何此校文憑不獲香港政府承認呢?請敬告資料來源

Linda

黃明樂 說...

Linda,

關於孫中山不能在港行醫的事,在近期不少辛亥革命的展覽或文獻都有記載。我的理解是,當時香港只承認有英國醫科學位的人在此執業(何啟也是在英國唸西醫),所以孫中山只能到澳門工作。

至於為什麼寫春天的製作好像比平日的措辭激動,是因為這其實是長久以來觀察後的一些感想。,只是一個例子而己。一個小框,沒有空間舉出太多例證。不過,高先生的文章, 我是會再回覆的,因為實在不忍看見自己一直有棒場的劇團、而且也有餘力去做得更好的劇團,滿足於某一個水平。我也相信,一個有胸襟的創作人,也不會介忠言逆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