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記得王維林的事。
六四屠城,軍隊入城。穿著白衣的王維林,單人匹馬站在坦克前,有種蕭瑟的孤單,也有種壯烈的勇敢。那個定格,不想回憶,未敢忘記。
然後,我看到比這更震撼的。軍隊入城,一介平民,就站在距離坦克兩呎不到之處,打開衣襟,用赤裸的胸膛,對牢炮口,張開口吶喊。這一幕,看得人幾乎窒息,好幾個月都放不下。
說的,不是中國,而是捷克,著名的「布拉格之春」革命。平民百姓、年輕人走上街頭,反抗俄羅斯的獨裁管治。在為劇場空間的音樂劇《布拉格1968》寫歌詞的過程中,發現了這幀歷史照,反問過自己很多問題。
世上很多國家,為了公義,人民前仆後繼去抗爭。一仗功成萬骨枯,成功不必在我,功成自然有我。而在功成之前,我們要經歷、沉澱無數的失敗與等待。中國如是;布拉格如是。有人用胸膛擋坦克,有大學生甚至自焚,用青春熱血的性命,交換國家的自由民主。香港呢?為了自由與公義,我們又可以去到幾盡?
過去兩、三年,為六、七個演出寫過歌詞,當中一半,跟歷史有關、跟抗爭有關。不約而同,未必是巧合。或許只是,一個城市,到了某個位,大家都有話要說。
不一定每個人都要拋頭驢、灑熱血,但本着良知說實話的膽量,還是要有的。走筆之際,只覺一字一句,是「布拉格之春」給我的領悟,也是我對生於斯、長於斯的香港的期盼與祝福。
「要龜縮過世,到處一樣。誰願以雞蛋破鐵牆?」是自己很喜愛的其中一句歌詞。我在寫布拉格,也在寫香港──有些話,在還可以講的時候,要趁快講。
11月27-29日葵青劇院演藝廳,一起來重溫歷史,一起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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