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5日星期三

還能樂觀的理由


回歸二十年,最大的學習,是如何去做一個香港人。

末代港督彭定康,近日接受「The Telegraph」訪問,談及一件往事。他說,前新加坡總理李光耀,曾經有一次,帶着隱晦的羨慕,跟他說:「如果我的國民是香港人,新加坡的GDP,至少再上升25%。」彭定康回應:「如果是香港人,才不會受你管。」

李光耀看見的,是香港人的創造力與拚搏精神,看不見的,是這份精神背後的推動力。推動我們發奮的,從來不是密不透風的管治,而是空間、選擇與自由。

彭定康說,香港這個城市,留給他最深刻的一個畫面,是老舊理髮店的一個老師傅,一隻手擔着煙,另一隻手揮舞着剪刀,快刀嶄亂麻地給客人理髮,嘴裡說着「很生動的話」(很可能是肥彭聽不懂的粗口)。彭定康的眼中,這個就是香港。

彭定康形容回歸初期,是一國兩制的蜜月期,後來極權的真面目漸漸浮現,不令人意外。他意想不到的反而是,我們愈受打壓,對「香港人」這個身份的意識認同,竟愈來愈強。雨傘運動如是,各種社會事件也如是。香港人很清楚,是甚麼令香港那麼特別,令她在眾多國內城市中被區分出來。

彭定康的訪問,最有趣的地方,是不論哪一個講法,都在指向同一方向:如果還有一個理由,對一國兩制仍然樂觀的話,那肯定不是中國的改變,而是香港人的堅持。

一國兩制,是中國構想出來的。一國兩制,也是中國一手摧毀的。香港人,這角色,很難演。回歸廿年,人心不會回歸。經濟、機遇、土地、福利,無可奈何之下,甚麼都可以被國家分走,就是不能與之交心。因為你知道,沒有了對香港這個身份的自覺之心,你就甚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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