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幾年前,我輩當中,很多人談移民,但都流於發下夢、吹下水。近日,忽然一個二個,執包袱動身,說再見都來不及。
移民者,又分兩派。第一派:為人父母派。「為了仔女,唔係唔走下嘛?!」
香港空氣差、經濟差、教育制度差,自己爛命一條,死不足惜。但子女還有迢迢長路。把心一橫,孟母三遷。這些孟母不少還是二度移民,九七前離開,之後決心回流,萬沒想過有生之年再出走。
第二派:無兒無女派。「我又無仔女,幾時動身都得!點解唔走?」
朋友夫婦倆,辭了工作、單位退租、捨棄大部分物品,每人拿着兩個行李箱,就飛到英國。在英國,住哪裡?不知道。沒有買樓,也無固定落腳處。兩個人,城市過城市,浪跡英倫,走到哪裡是哪裡。他笑稱,潮流興「裸辭」,他玩「裸移」。
有子女,走。無子女,也走。那麼,剩下的,是甚麼人?一句到尾,就是無能力也走不動的人。
殖民地年代,政府愛談挽留人才。回歸後,走佬的都是人才。人才不用財富定義,而用態度和能力來定義。
環顧近日移民的朋友,都不是身家鬆動的富二代,反而是典型的獅子山下人,憑着努力由基層上流成中產。
這些人最渴望也最習慣的,是奮鬥,而不是hea住等退休。然而,在同一個城市,再看不見奮鬥的希望。
裸移?這個說法太浪漫。浪漫背後,是一個城市的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