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28日星期一

哪兒來的幸福?


不知何故,在看《地厚天高》的時候,不住想起台灣電影《幸福路上》。

明明,兩者多麼不一樣。《地》是紀錄片,《幸》是動畫。《地》有歷性感,《幸》是小品風。《地》探討大是大非的政治,《幸》講芝麻綠豆生活小事。但是,兩者所牽動的情感困惑與無力感,卻同出一徹。

幸福路上,每個人都平凡如你我。上學被迫用國語,而不是母語閩南話。在家做聖誕掛飾幫補家計,就像香港人穿膠花。人人都說,吃檳榔的就是壞女人。課本說,蔣公是大好人。哪怕由蔣公到阿扁到小馬哥,日子都沒好過,台灣人依舊埋頭苦幹。

幸福路上找幸福,途上盡是不幸。賣雜貨的舊同學命喪於地震。插班女同學相信愛情,卻變了單親媽媽。搞學運的表哥流亡海外。父母辛勞一輩子晚年拾荒渡日。連主角小琪,終於到了美國追夢,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胼手胝足生產的聖誕掛飾,掛在他鄉的樹上點綴別國的繁華。幸福路上本無幸福,唯一的依靠,是自己想像出來的阿嬤顯靈,溫暖着疲憊的身軀,撐下去,再撐下去。

諷刺的是,光是這點,已夠香港人羨慕。至少,小琪最後仍然選擇回國、回家。她說,能夠回台灣跟老爸老媽以及腹中孩子開始新生活,已是最大的幸福。台灣人跟台灣,總是榮辱與共。對香港人來說,一個真心認同,情感歸屬的家與國,又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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