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文章見報是6月4日,稍延數天,在6.9遊行後轉貼。而我們終於知道,103萬人一起擋獅子,是甚麼回事。)
今天是6月4日。或許很多年後,我們只能說今天是5月35日。
舞台劇《5月35日》周日演完六四前最後一場,觀眾席上彌漫着複雜的情緒。
這些年來,我們雖然很清楚屠城的是非黑白,卻是第一次從受難者家屬的角度,去思考何謂公義何謂愛。
小林與捷捷,難免令人對號入座想起丁子霖與兒子蔣捷連。戲中小林最介懷的,不光是喪子,而是,兒子連「暴徒」的名分都沒有。
既不是暴徒,就無從控訴。既不是暴徒,就無所謂平反。既不是暴徒,就無資格要極權認錯。既不是暴徒,就不過是個意外喪生的路人甲。
而極權最渴望的,就是把每顆為公義而戰的靈魂,淡化成路人甲。因為不公義的極致,就是淡忘。而愛的極致,就是記得。
捷捷的老爸自白,「無做過一件傷天害理既事,但亦無衝出去講過一句公道既說話」。可以想像,這是大時代裡大部分人的生存方式。
但最終他知道,他能夠留給妻兒最大的愛,就是重新走上廣場,光明正大挑戰一條底線,讓世人知道,兒子曾經這麼真切的活過。
最後一幕,台上忽然出現很多白衣人,像亡魂,像蟻民,也像前仆後繼的抗爭者。夫子劉銳紹說,這令他想起一件事。
他到非洲旅遊,求問於導遊,若遇上獅子,怎辦?導遊說,千萬別分頭走。所有人手繞手連成一線,齊心往前向獅子步步進逼,獅子會被人鏈嚇怕,掉頭逃跑。
30年了。今晚,讓我們手繞手坐爆維園,迫走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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