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28日星期五

老,不是由身份証上的出生年月日介定的。行為,足以說明一切。

買回來的東西,明明已有獨立包裝,還要各自包一個膠袋,再放進密封的鐵罐或膠盒內,冚蓋的一瞬,仍放不下心大力一按再按。

最喜歡「清理雜物」,但收拾的方法,別樹一幟。簡而言之,是把甲東西搬到乙位置,乙物品放到丙地方,丙又佔去丁的空間,丁最後送回甲處。一輪乾坤大挪移,其實物件的數量丁點沒減少。

愈來愈中氣十足,說話像唱片跳線,一樣的演繹一字不漏重覆再重覆,尾句來勢洶洶直問對方:「你究竟明唔明我講咩?」

開始重覆所有生活選擇,包括上的餐廳(以至點的菜),逛的商店(以至採購的物品),去的銀行分店(以至當中辦的事),見的人(以至活動的形式)。

出入的地區,愈來愈有地域性。周末周日,開始加插午睡環節。

不論天氣都開始打傘,既擋風雨亦遮太陽。

讀過的書看過的影碟,不厭其煩重看又重看;然而新的資訊,拿起像有千斤重。

行動愈來愈慢,心卻愈來愈急。耐性指數是零,想到即做,多等一秒都怕忘記。

理解力在衰退,幻想力與日俱增;愈來愈有懷疑的精神,卻日漸失去考證的動力。

不再愛問「為什麼」,經常掛在口邊的是「通常如何如何」。

十分鐘內能完成的事,要用十小時去計劃;而思前想後的結果,大多是索性把計劃放棄。

風水玄學生肖星座心理測驗九形人格都開始信一點,最後發現最信不過的,是人;最逃不過的,叫命運。

七老八十才如此?才不!對照一下,原來今時今日kidult雖多,人未老心境先老的後生仔還真不少!

2008年11月25日星期二

梁祝化蝶上太空

終於等到香港舉行首屆國際爵士音樂節,一口氣看罷一連兩晚的演出。

早半小時扺達,整個伊館門外已聚滿黑衫黑褲長靴短裙的型男型女。三五成群有之,單刀赴會有之。

還未演出,紀念唱片已賣了一半!神高神大的猛男越過五呎一寸的我,一個候子偷桃搶走了最後一枚唱片。「“Meeting Hong Kong”!我終於找到!」「怎可能?我的都聽得快跳線了!」身旁的大隻佬答腔。兩個不相識的中男,竟因一首歌一撻即着,雞啄唔斷聊起來。

其他表演,禮貌上待歌曲完才鼓掌。爵士樂就即興多,那兒精彩便在那兒起哄,樂手見群情洶湧,愈發肆無忌憚jam得屋崩瓦裂。鼓手渾勁揮棒快過電腦特技,看得人目眩神迷。身旁的家母笑說該請他替咱們按摩,必定舒筋活胳!

台上為表演者放着清水,很平常。放着咖啡,由樂手親自落糖喝兩口的,還真是第一次見!歌在過門,主音樂手大模司樣走到觀眾席歇腳,輪到自己演奏再跋足衝上台。一歇一走,壓根兒就是表演的一部分。台上台下,隨意儼如一家人。

音樂無疆界,吹色士風的滿頭白髮,彈中樂的卻只有廿多歲。對!是中樂!中樂版「梁祝」加上電結他重新編曲,化蝶一雙,像是漫遊了外太空一圈才返回人間,少一分淒美,多一分傳奇!另有鋼琴作品,加入了二胡,感覺像小提琴,但比小提琴更添一分空洞意境。香港人追求Fusion,爵士樂不就是上佳的Fusion平台?

每晚演出四小時,長過紅館演唱會。安歌再安歌,屁股都坐扁了,全場人還是捨不得走。唯恐今日一別,日後又只能在某酒吧某角落某地牢才再享受到一丁半點音樂的狂野與激情。

2008年11月22日星期六

裁員的掙扎

大公司裁員,手起刀落,隨時請走一萬數千,眼也不用眨。陣痛極大,但最立竿見影。

小本經營就難以仿傚。人己不多,再減不如提早執笠。裁員,只屬後着。窮則變,變則通,聞說許多中小企,變出以下方法:

請人再貴不比租貴,一於實行「在家工作」,方發現大部分崗位都無需留守辨公室。老闆省下燈油火蠟,員工省卻舟車勞頓,皆大歡喜。改租一個小地方,又多熬一段日子。

經濟差,周圍割價,便宜不撿白不撿。員工出差,索性參加割喉傾銷的抵玩旅行團,機票酒店平一截,付了小費便離團辨工,方便之至。

以前辨公室嚴禁網上玩樂,雷厲風行。刻下索性取消IDD,全人類攞正牌用MSN/SKYPE處理公務,長途電話費全免,又省一筆。

怕員工在家躲懶外出只顧玩上網不務正業?又如何!反正有貨交就行。外面風大雨大,隨時被炒的心理威脅,足教人乖乖就範。

向來萬事管的老闆,經此浩劫忽然明白,管理之道正正在於不用管,員工都應自動自覺自理,竟開始學懂放手。

就算非精簡人手不可,也寧願停薪留職,讓進修的進修,生孩子的生孩子,遠遊的遠遊。大市雖淡,有了「留職」的保障,自發暫別增值充電的人還不算少。餘下的,辜且逆市輕微上調其薪金,補償工作量增加。得此意外收獲,員工益發賣力,正是一家便宜幾家着。

經濟不景,中小企反而有感而發:炒人難,請人更難。腦電波一致又甘心賣命的員工,培養經年。今日一走,他日要集齊人馬翻身就難比登天。一間公司,沒地方沒資金沒設備,都總有方法捱下去。但一定要有的,就是人。裁員?怎捨得!

2008年11月19日星期三

《港版碗豆公主》(下)

續上回,朋友的補習學生K,被我稱為「碗豆公主」。年紀小小嬌生慣養,事事頤指氣使,奉旨有人代勞。

我心想,她本性不壞,轉數更絕不低。是龍是蛇,還看如何管教。替工有替工的好處,擺明新人事新作風,辜且利用短短幾天,嘗試啟動一些改變。

K最討厭數學,她的數學習作,大部分由補習老師做槍手。「我一定不會這樣做。」還是先小人後君子為妙。「為什麼?」她問。「因為我不會比你做得好。」她還以為自己聽錯,「怎可能?別搞笑了。」

「時間問題而已。我比你早學會運算的方法,所以能夠教你,不過接觸愈來愈少,已開始生疏。你剛相反,今天初學,未來幾年大把機會練習,遲早叻過我。」她拗我不過,唯有死死地氣開始做,但求快刀斬亂麻。

「慢着!」我叫住她,「咱們約法三章好了,只要你有一條題目的運算完全正確,就不用再做下去。愈早達標,愈快收工。」這規則,是抄襲電視台那些即時死亡遊戲的,我開始欣賞自己的急智。

「當真?說了要算數啊!」她興奮得像中獎。三、五、七、十條都過去了,她不是忘了先乘除後加減,就是掉亂正負,或者照抄都抄漏抄錯。每一次,我會告訴她有多少個錯處,但究竟錯甚麼,她得自己找。結果,足足搏鬥了一晚。

第二晚,故技重施,這次她打醒十二分精神,兩條過後已鳴金收兵。「看,你多聰明!區區幾條數學,怎難倒你?」她沾沾自喜偷笑,之後再沒請槍。

臨別前,我叮囑她「凡事靠自己」。她小咀一扁,「知啦,長氣!」又把我叫住,「喂,你新年再來做替工麼?」我點頭。「係至好,說了要算數啊!」

2008年11月16日星期日

《港版碗豆公主》(中)

上回提要,幫朋友替工補習幾天,遇上了「碗豆公主」。

中一少女,自出娘胎已有五傭人兩司機全方位伺候,名副其實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連翻書翻字典都有補習姐姐代勞。

稱得上「碗豆公主」,當然不明白民間疾苦。首日上工,我問文具在哪裡,她隨手指向某宮庭式設計的大櫃,我拉開抽屜,四呎乘兩呎內放滿最潮最新的筆袋。

「你這兒的筆袋數目比我一生人用過的都要多!」我忍不住說。她瞪着我:「怎可能?!這不過是我上月買的少部分!」真是無言以對。

跟她讀<少年筆耕>,她竟然問:「這傻仔為什麼抄書賺錢那麼蠢?不會問家裡拿錢嗎?」我沒好氣地說:「如果家裡有錢,他還用抄書幫補家計麼?」她想都不想就答:「他爸爸真沒用。」

我唯有告訴她,勤力的人不一定都會發達,社會條件、環境和制度都很有決定性。想不到<少年筆耕>不是用來談孝順,反而用來討論階級。當然我說不出口:你真身在福中不知福。

其實,她知的。某次她說起從前的補習姐姐,口脗是這樣的:「她怎能不給我補習?她住公屋,一個月的補習薪水就夠養全家!」我暗暗替這老師難過,這口嗟來之食,真的嚥得下?

又有一次,傭人替她洗頭時弄丟了她的耳環,我親眼目睹她半恐嚇地說:「你好歹給我找回來!耳環值你兩個月人工了。」傭人竟然毫不難受。當然,她家的五個傭人就住在樓下的一個高層海景單位,真是做傭人好過做CEO!

以前,我以為這些情節電視劇才有,如今活生生在眼前,我不禁想,補甚麼習?學獨立學做人好過!但我這個替工,只有五天時間,怎麼教?(待續)

2008年11月14日星期五

港版豌豆公主(上)

友人外遊,託我做替工補習 。她說,學生家長要求,正式開工前先抽一、兩天上門「觀課」,熟習「教學程序」及交接。

替工補習幾天都要交接?真是聞所未聞。友人卻若無其事說:「我剛上任時,足足『觀課』十五天!」

不去猶自可,細看之下,嘆為觀止。學生K今年念中一,自歲半起,連幼兒班都未上,已有全職補習老師伺候,年中無休。老師缺席,便找代課。

補習老師,與其說是指導功課,不如稱為私人書僮兼打雜。但見K甫坐下,友人已勤快地點算功課本,逐一送到K眼前。遇上陌生字詞,友人快手快腳替K翻字典。部分功課,如聖經科,抄寫特別多,友人就像秘書給老闆簽文件般,用彩色的告示貼把相關章節分類夾起。

K的手冊,寫得七凌八落,友人一字一句教她致電同學求證。好不容易功課做完,友人又趕忙替K收拾書包。連平日學校的講座,友人都受命陪同出席摘筆記,以防K左耳入右耳出。

還不只,K家中傭人五名,兩名屬她專用。補習途中,甲拿着蛋白水另加多款維他命供K服用,乙就趁K把水喝下後趕快遞上潤唇膏補給。K窩在沙發看電視,傭人就把飯一匙匙餵到咀邊,名副其實飯來張口。家裡的無敵浴室有一台髮廊用的「洗頭床」,傭人就充當洗頭仔為大小姐梳洗。每次逛街,K順手牽羊,傭人緊隨於後結賬。戶外運動一律禁止,以免曬傷。

看着她,我想起童話裡的「碗豆公主」。公主身嬌肉貴,十疊床褥下放了一顆碗豆,都能睡得出分別。這種人可以嫁入別國當皇妃,卻萬萬不能在現實世界生存。十三歲已如此嬌縱,日後還得了?(待續)

2008年11月10日星期一

西九水晶球

唐英年繼「條條Fing」後又有出位言論:「Let there be light!」

話說西九管理局的首次會議假座國金二期56樓,唐主席好整以暇踏入會議廳,隆重宣布:Let there be light!數十呎垂幕應聲而起,維港對岸40公頃西九用地旋即躺開在腳下。

不知這明顯經過悉心排演的一幕,會否觸動教會神經。聖經載:「God said,Let there be light,and there was light」,非教徒都耳熟能詳。隨便借用,實有自比為神之嫌。小市民如我,聽得毛管動。

難怪的,難怪的,在全港最高的建築物遙望遼闊的(按香港標準來說)西九地盤,怎不自覺君臨天下?加上上次主事西九的曾蔭權,今日已貴為特首。唐司長接掌這水晶球,豈能不沾沾自喜?當年曾蔭權在官邸外風騷吹口哨,洩露了他將給老董接班的天機。刻下這個「神化」的開會禮,說不定是異曲同工。

或者,事情沒我想得那麼糟。司長可能只想仿傚電視台台慶,給西九來個「亮燈儀式」,讓傳媒有文章可做。向來,他由傻笑到講話,就不見得機關算盡,看他與記者的對答就知道。

「司長是西九管理局主席,那你平素喜歡甚麼藝術?」「我...(良久)...有聽音樂。」「甚麼音樂?」「(又良久)其實...飲紅酒,也是藝術,哈哈!」答案不過顯示:司長的幕僚準備不足;而他的世界,除了紅酒,還是紅酒。

若問我這個疑似未來特首跟董曾如何比,還真不好說。不過,唐唐一生事業順景家庭美滿(還有個出位媽媽),相對阿董的東方海外曾瀕臨破產,曾蔭權都做過孤獨推銷員,我唯有凡事往好的想,期望無甚功績但腳頭極好的他,保佑香港順風順水。

2008年11月7日星期五

<富爸爸,窮爸爸>

金融海嘯襲港,八年前的暢銷書<富爸爸,窮爸爸>,又再版輪迴到各大書店最當眼的「新」書架上。

<富>教人投資,刻下風大浪大,不知誰還夠膽冒險。反而作者如何做成第一單生意的故事,此時此刻翻看,還真有意思。

那年,作者九歲,向富爸爸請教發達秘笈,富爸爸就着他到雜貨店打工,負責為罐頭掃麈,每周賺三十美仙。未幾,作者深感工資低,又學不到技能,就找富爸爸理論。
 
富爸爸告訴他:你的經歷,跟我所有僱員無異,把這感覺乘以五十年,你就知道多數人一生怎過。不想如此?回去繼續打工。不過,這次不發工資!

作者完全不敢相信,怎麼要求加薪的見面,結果連原本的工資都沒有了?但不做白不做,唯一不慣的,是再沒零錢買漫畫書。

某天,雜貨店員如常在處理過期漫畫書,作者才第一次發現,丟掉漫畫前得先把封面撕掉,退還書商證明沒有賣出。作者就趁機抓住書商,說服他把沒有封面的漫畫書留下。

於是,本來要用錢買的,分文不花便到手了。後來書愈來愈多,作者便用雜貨店丟空的地牢存倉,還找來妹妹幫忙整理分類,之後更演變成漫畫閱讀服務。鎮上的小朋友,付十美仙就能入內看書兩小時。結果,作者平均每周賺到九塊半美元。

自從當上自由人,我常以這故事自勉。它令我明白要發達,先要學懂不為錢打工。三十美仙的工資沒有了?用心用腦去看別人看不到的,就變出九塊半美元來。手空空無一物,反而有更大創作空間和創富動力。

據說,海嘯至少再持續半年。與其坐以待弊,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說不定契機就在眼前。

2008年11月4日星期二

好玩的文字

總覺得,文字這玩意,很有趣。同一組字,都可有許多不同理解。

例如電影<Good Will Hunting>,名字就改得特別好。

主角名叫 “Will Hunting”, “Will” 指意願,也可指人生志向。“Hunting”就是正在尋找的意思。戲中Will有驚為天人的數學天份,甚至勝過哈佛最有名的教授。但他寧願自暴自棄打鬥生事渡日,因為不清楚人生方向。人如其名,是在“hunting for a will”。

孤兒出身的他,認定自己是個壞孩子。經過了漫長的輔導,最後輔導員擁着他大聲而肯定地說:這不是你的錯!方醒覺自己原不是“Bad Boy”。 “Will Hunting” 這孩子,本性很“Good” 。

“Good Will” 又可指商譽。重獲自我價值,方能得到賞識,建立成就和口碑。所以片名既可理解作“Good”“Will Hunting”,也可作“Good Will”“Hunting”。

簡簡單單三個字,就有這許多變化,每個變化都能深化主題,真是高手。反觀香港譯作<驕陽似我>,層次就差很遠。

多年前,關淑的金曲<難得有情人>,風靡萬千沐浴愛河的少女。沒戀愛可談的,就戲曰:人家「難得」「有情人」,咱們卻是「難得有」「情人」,也就別要求太多了,唉~~!

舊同事是個愛玩字gag的書蟲。每當建議不被接納,他就把「你鍾意,我冇辦法啦!」講成「你鍾意我,冇辦法啦!」與會者一時反應不過來,慢三拍才哄堂大笑,他就由耳根赤紅至脖子,邊傻笑邊擺出一副既得戚又不好意思的模樣。

這還未算經典,聽說友人某次光顧大排檔,看見油雞飯特價三元一碗,當然不錯過。飯到了,一件雞都沒有。質問伙計,才發現牆上的特價牌,三個字擺成倒三角形,由右至左念是油雞飯,反之竟然是雞~油~飯!三元一碗雞油飯,還不算貴吧!

2008年11月1日星期六

島國的夕陽

我是「日落癡」,每次旅行,必找能看日落的地方,攀山涉水在所不計。即使在香港,城市不見天日,路上趕得裙拉褲甩遲大到,忽然天邊殺出夕陽,都例必駐足看罷方休。

近日報載,日本小城松江,力推其夕陽美景,甚至每天提早預告日落時間和能見度。看得心癢癢,方想起平生看過最精彩的日落,也是在日本。

那一年,獨個兒踏足日本的石川縣。行程比預計走得快,剩下數天空檔,盤算着如何打發。

信步走進便利店,約二、三十冊旅遊雜誌已然躺在眼前。主題性的、地區性的、主打年輕人的、女性的...花多眼不亂,我想都不用想,就選了放在正中央的溫泉特集。

隨手翻開,一輯日落沙龍映入眼簾。在溫泉中看日落?對了!怎麼我沒想到?

讀下去,發現當中介紹,詳盡得匪夷所思。如何憑當下季節、氣候、天氣去推算日落時間、最佳欣賞角度、方便霸佔有利位置的入場時段等。那專家口脗,於我就像那些有壞包換的貨品保証,書沒讀完,腿已不由自主直奔目的地。

場內人還不算多,一眼便找到目標。我小心翼翼地躺進兩呎深的露天溫泉池,頭枕在圓鼓鼓的大石上,仰頭是一片青空,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我合上眼,躺開雙手雙肩,人在水裡,感覺卻有如在天空飛。海風的氣息、泉水的熱度,教心頭暖烘烘。

再張開眼,天邊已不知何時起染上一片殷紅。斜陽徐徐落下,暮色由紅變紫、紫變藍。我默默欣賞這震撼的過程,彷彿在看一個莊嚴的典禮,心暗奇怪太陽明明在萬千里外的太空,卻像觸手可及。

須臾,己是夜涼如水,水也涼如夜。我換上一身輕裝,心滿意足地踏上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