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29日星期日

人工型男(下)

看《星期二檔案》的「人工型男」,看得搖頭皺眉,還有另一原因。

以前男人看不起小白臉,現在男生拚命塗白一張臉。

貪靚無罪,姿整有理。完全同意不論性別,打扮也好,整容也罷,都是個人選擇,干卿底事。不過,也僅此而已,僅限於很個人很個人的事。

所以,如果要把個人習慣上綱上綫,甚至般出某些祟高理念去解釋,少不免叫人反胃。

廿歲出頭的男生,天天化妝護膚修眉,理直氣壯反問:「為什麼只有女人才可化妝?不是說男女平等麼?」

專業人士整容,又是一樣口脗:「為什麼男人不可以靚?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男女平等。

在被訪者眼中,男女平等不過是:女人做的男人也可以做,反之亦然。

根據這個邏輯,我們也可以問,為什麼女人可以名正言順靠男人養,男人靠女人就叫「吃軟飯」?男女平等!

o靚模半露酥胸吃雪糕,搞不好也有一班o靚仔男生走出來晒胸肌露屁股,男女平等!

男的有權姿整扭捏,女的儘管不修邊幅,因為--男女平等!

我們大聲疾呼「男女平等」,不是為了悍衛同工同酬;不是為了杜絕職場歧視;不是鼓勵家庭責任共同分擔;不是主張兩性相敬如賓,而是因為──「我塊面有暗瘡,所以要化妝」!

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為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說項,這就是我們的水平。

無怪乎有人說當舞小姐是社會體驗;援交是各取所需;謾罵疊聲是言論自由;人多蝦人少即是民主不獨裁。

大道理,說得習以為常似層層,不過是為了替個人習慣與行為開脫和掩飾。這些理念的真正意義,咱們卻從沒真正關心。

活在自我的狹小世界,卻把事情放得無限大,如果這就是咱們的質素,也就別怨世界把香港邊緣化了。

2010年8月26日星期四

人工型男(上)

繼熱爆話題「港女/港男」後,星期二檔案早前製作了「人工型男 」。這一次,迴響不算熾熱,然而卻教我更感可悲。

如果前者反映兩性擇偶過程的錯配與差異,後者所呈現的,大概就是價值觀的徹底失落。

化妝隆鼻拉下巴的男生,自信滿滿說:「如果有黃曉明嗰樣喎,至少可以追到XXXBABY啦。」

與相貌平庸的同事相比,他自翊更得一眾女上司「親近、賞識」,一口咬定是整容之功,還一臉陶醉分享心得:「現實社會就是這樣」。

唉,如果我是他上司,真是不炒了他已偷笑。你不介意賣樣,可別令人誤會我貪戀小白臉!

割了雙眼皮、無數次隆鼻的男生,坦言以前樣子「唔見得人」。改頭換面的他,倒不介意大方承認曾在臉上動刀,大條道理對着鏡頭說:「後生不整容,難道七老八十才來不成? 」

說到興奮處,他一輪咀道:「我是整容,吹咩吹咩吹咩!」噢, 這樣的談吐,又有多「見得人」了? 一開口便露底,樣子再出眾(更何況不)又如何?

當然,上述的,驚嚇度也及不上執業多年的醫生,要定期找另一美容醫生打botox,原因是自己經常皺眉,樣子不歡容會趕客!

試問閣下光顧醫生,何曾因為對方外貌吸引?額頭「幾條火車軌」的何守信,一樣是金牌司儀。娛樂事業尚且能令遺憾變特色,何況行醫的?假假地是專業人士,連基本的自信也沒有,病人如何信你?

究竟是其他條件不甚了了,更要樣子去幫補;抑或心思都花在外表上,以致內涵欠奉?

觀乎部分男生整容前的樣子,其實丁點不醜,卻心理作用自卑起來。世上最可悲的,不是生而平庸,而是甘心相信自己的平庸,是以更超凡不起。整容沒錯,錯在我們都愛把自我價值,交付於一把手術刀上。

2010年8月23日星期一

電腦白痴遇上MAC

隆重宣布:小女子的家用電腦,轉了MAC機!

友儕聞言,相繼打翻杯、濺瀉水、瞪大眼、傻了耳、O了咀,齊聲曰: 大──新──聞!

因為,我從來是他們眼中的史前怪物。人人用iphone,我的手電只許打出打入;微博盛行,我連面書也甚少更新;剛流行msn的年代,我還只懂發電郵。

於是當我打鑼打鼓宣布喜訊,聞者都是皺起眉半信半疑半擔心:你...適應得了?

其實,這問題,我也問過自己一千次。冒死嘗試,是因為傳聞中的一句話──MAC從不死機!

活在沒有私癮的年代,死機多因電腦中毒,中毒皆因黑客入侵,而我一直思疑,自己從來與黑客為伴。

記得某前輩曾撰文「給黑客的信」,提及經常遺失電郵,還打趣對黑客說:偷看,不打緊,效率高一點,盡快歸還就是。

我遇上的,比較醒目。不會偷走郵件,只會在偷看過後再把它轉回「未讀」狀態。鄙人每次對著屏幕發呆之際,看件郵件轉色再轉色,無數次以為自己撞鬼!然後,我也想學前輩勸曰: 偷看,不打緊,別連累我死機就是。

一年不下十數次,突然死機,累績了的工夫,一鋪清袋。上班的日子還好,家用電腦娛樂為主。爬格子後,心血都在電腦中,冒不起險。

為了一個無敵理由去改變,代價就是要橫越千山萬水去克服其他問題。找不著心愛字體、不憧如何傳相,搞不懂怎樣調動文件,慣用的功能全部變了位...

乍喜還悲的是,聞說黑客之所以對MAC沒興趣,是因為暫時用戶數目少,而且所有大公司都沒有採用,不值得研究。有一天若MAC成行成市,或許又是另一個故事。

該慶幸轉會趁早,抑或慨嘆命運難逃?祝我順利過渡。

2010年8月20日星期五

睇報紙,幾多份先夠?

因為教的是通識,幾乎每位同學都曾問我這條問題。當然,潛台詞是──愈少愈好。

其實,我也相信「讀多少」,並非最重要。反而「如何讀」,才把學生分了高下。

真人真事。我問學生:「為什麼政府沒資源應付長遠醫療需要?」學生答曰:「因為嘥晒啲錢出糧比副局長同政治助理!」

「為什麼醫療開支大?」「因為內地大肚婆來香港生仔,搶晒我地啲位!」

「為什麼醫護人員壓力大?」「因為傳媒小題大做,唱衰佢地!」

這些,都是學生讀報「讀」回來的。口脗熟口熟面,邏輯性卻接近零。

官員說的、社評說的、專家說的、輿論說的...東拚西湊,就成為了咱們對事物的「見解」。

胡亂借用,咱們根本沒把當中關係想通。想不通,便再報讀,愈讀愈不通。明顯地,有些答案,是不可能在報章上找的。

報章,大都集中報道當天的事。而學生需要的,卻是由零開始探索問題。當中的補白,靠的,其實是「常識」。

為什麼有醫療開支?自然是有人生病。為什麼愈來愈多人生病?若非意外,自然就是人口老化。為什麼政府負荷愈來愈重?君不見私家診所開工不足,明顯是公私型醫療分配失衡。

因為是「常識」,不夠特別,成不了「新聞」。然而這些前設,卻是理解新聞的重要基礎。

醫療融資、醫療劵、藥物名冊、急症室收費等議題,都必須放諸特定社會處境,才有意義。是以讀報,必須結合思考和觀察。不然,那不過是不求甚解的鸚鵡學舌。

睇報紙,幾多份先夠?我會說,如果你有一小時,最多花半小時讀好了,剩下的時間,想想所讀的,道理在哪裡,各家之說脗合否、矛盾否、你又同意否。肯堅持的話,一份都己很足夠。

2010年8月17日星期二

永遠的好時間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跟學生談將來,最常聽到的就是這句。

老實說,對這話,我非得很努力代入才行。我一直不相信,有人會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從小,我就不愁沒啥喜歡,只怕慾望無窮,但求而不得,繼而懷疑自己的能力,接着懷疑不是合適時機(timing),然後不了了之,夢想從此被塵封至天荒地老。

應該是這樣了。不是不喜歡,而是不敢喜歡,「Timing」遂變了最便利的藉口。

教我想起中學時代某老師曾遭同學一問:「你剛畢業便結婚,不覺太早嗎?」

老師答曰:「畢業是太早,事業剛起步是太早,未有經濟基礎是太早,做任何事,永遠有理由說太早。但愛一個人,只會嫌遲。」廿年後的今天,老師與太太,恩愛更勝舊時。

上月歐遊,順道探望友人。此君放棄了AO鐵飯碗,隻身跑到倫敦──寫詩!

「你哪兒寫詩不好?挑這麼貴的城市?」而我明明記得,她離開政府轉當公關,不久前才升了職。「剛升職便離職,很可惜;但稍待幾年,可能又再升職了,那何時才是Timing?」她氣定神閒反問。

刻下省吃儉用的她,天天伏案寫作十二小時,計劃年內完成一部小說一部詩集。選倫敦,是因為鄰近母校牛津,心靈上、寫作上有更大支持。

另有友人,卅歲前幾乎足不出戶。忽然有天,心內有把聲音叫自己遠走高飛,適逢機構在日內瓦有崗位出缺,他連那是瑞士抑或瑞典都未搞清楚,便報名了。

上機前一天,他才驚覺自己什麼也沒有,到樓下超市一口氣買了$6000日用品寄到彼岸,超市特地為他加開兩部收銀機算賬!

半年後,他駕車載我遊瑞士,踫到別國的工作伙伴,對方豎起大姆指告訴我──He is very intelligent!

類似故事,還有很多。想說的是,世上沒有good timing,只有永不言悔的決定。

2010年8月14日星期六

通往成功的道路

陳萬雄先生在《人生方圓》裡,憶及這段往事:

當年中學選科,老師總是勸同學,不要一窩蜂擠進理科班,要想清楚什麼最適合自己。某天,同學忍不住問,其實適合不適合,怎麼知道?老師說,這,不看校內成績,而看課外的閱讀興趣。

當時的陳萬雄,數學成績出眾,但課餘看的都是文史讀物,被老師一言驚醒,最後選了文科。今天,他是聯合出版的集團總裁。

這故事,我常跟學生分享。不過今日的學生,未必個個會閱讀。於是我的版本改作:「不看成績,就看你肯自發花時間做甚麼。」

記得多年前有位學生,成績一直差。臨近會考那段日子,她每星期致電給我,一說話就哭,一哭就是一句鐘,來來去去都是這句:「還有N星期便考試了,我死梗了...嗚...」唉,我心想,你肯用哭的時間來溫書,早就合格了,擔心甚麼?

捱到畢業,前路茫茫,我着她想清楚喜歡甚麼。

平日的她,與世無爭,甚麼都不算出色,卻也不太差。她服從大隊,卻不愛用腦。她抓破頭想自己最自發做的事,不外乎當這個哪個同學有需要,就主動幫上一把。

終於,她進了秘書學校。許是找對路之故,在新環境如魚得水。翌年,更被選為班長。硬著頭皮學習決策,久而久之,竟培養出一點領導才能。

正當比較標青的同學,在另一個環境努力學習合群與謙卑;不顯眼的她,也慢慢建立出信心。今日,大家都已能獨當一面。

殊途,也可同歸。不一樣的路,不過是不同的起步點,而不是終點。由喜歡的事情入手,卻往往事半功倍。由是想起哈佛大學著名心理學教授Tal Ben-Shahar博士的名句:「當大家都以為,成功會帶來快樂;事實是,找到快樂,才有機會成功。」與所有在找路的同學共勉。

2010年8月11日星期三

多得末代的新開始

這條數,真考人算。

末代會考,合資格升中六的考生,近六萬,學位卻只有三萬多,怎麼到了第三、四天,還有剩餘學額?

有些說話,上一代人常聽的,久不聞矣,隔了半個世紀,適逢末代會考,又輪迴到學生耳邊:

仔呀仔,你老實答我,成績差,是能力不夠?懶?無興趣?抑或失手而已?念不上,就別勉強。

女呀女,不如你想清楚,學一技之長,都是出路呀!

我們的父母輩,都受教於這套。還記得媽媽說過,外公當年死慳死抵給小舅舅學車,就是要確保他窮途末路也可開車搵食。

到了我們的一代,「入大學」卻變成莘莘學子的唯一目標。在制度內磨爛蓆,由得意志被磨蝕磨平磨得無影。

考不好?重考吧,加把勁頂硬上!辛苦擠上中六,明知不是讀書材料,旁人勸道,多捱兩年吧,中七畢業比中五吃香多了。勉強踏進大學門檻,卻要屈就念不合適的科目,然而更多上不了船的人萬分羨慕:你就好啦,過幾年,「假假地」是大學生!

我輩成長於大學學位逐步增加的年代,本是好事。但當大家義無反顧為着一紙文憑奮鬥,談起將來總是異口同聲「大學畢業再算」,亦即是說,廿歲以前,我們其實都不需要知道自己喜歡什麼要什麼。

想不到,「不入大學無寧死」的價值觀,今天遇上稍作改變的遊戲規則,當事人的盤算也自然改變過來。

既然合資格也不一定能上中六,置之死地而後生,不如早點找條真正合適的出路。許是如此,各式院校門庭若市,文法中學反而有位剩。

原來,恐慌,未必是壞事。環境改變了,人才會發現更多選擇。就像巴士罷工,以為班次疏了會迫爆車?結果連平日滿客的,也少了乘客!因為,我們仍然有小巴、港鐵、渡輪,甚至光靠一雙腳,一樣走出路來。

2010年8月8日星期日

《離開,是為了回來》

翻開《離開,是為了回來》,追着追着讀。起初,還以為是時下的濫情小說,原來是一段療傷告白。

為了放下一段感情,作者野田慧前後花了四年,走過千山萬水。俄羅斯、突尼西亞、摩洛哥、印度、菲律賓...路上未必孤單,卻也必然寂寞。關係己死,情感依舊翻騰,一路走來,由偏執至頓悟,只有我與我常在。

我驚訝於作者對自己的坦白;驚訝於那善感活潑的筆觸;驚訝於她在微小處看出道理。但最有同感的,是看她如何理解孤獨和傷痛。

野田慧說,一個人會甘願付$1000一句鐘去和心理醫生聊天,是因為恰如其分的聆聽者難找。

大多數「聆聽者」,其實只是不問情由把自己的價值觀加諸對方身上。熱心人跟你分享「類似」經歷,分分鐘愈說愈陶醉,甚至忘了你才是傷心的主角(或許是因為,這些人也缺乏聆聽者)。總之,世上能真正了解你、代入你、再嘗試引導你用自己的方法解決問題的,可遇不可求。

當失戀了,旁人對你說:「不用怕,等着你的男人可多呢!」就等於小狗死了,對方安慰道:「不用怕,等着你養的小狗多着呢!」膚淺兼敷衍的問候,是對別人傷痛的最大侮辱。

由是令我想起,一個曾歷人生起跌的友人如此說過:當別人說他明白你.別太相信,他其實不。

是以每個人的頓悟,只有自己能夠去經歷。快樂和幸福,從不在另一個人身上。所謂「歸宿」,歸根究底,其實也是「一個人的事」。不等於要獨身,而是找回自己,比找一個男人要緊。

與其勉強安慰Maybe it is not meant to be,作者寧願相信:Maybe it is meant to be。不期望傷痛被分擔,自能更勇敢將之挑起。猶幸,傷痛雖不會消逝,卻能轉化。有經歷的人生,不完美,卻更真實精彩。

2010年8月5日星期四

水泡

放榜了,升不上中六的末代會考生,如被捲進怒濤大海,亂手狂抓,只求一個水泡。

水泡,不是我叫的,是坊間學店自翊的。看準惶恐學生們的心事,自然門庭若市。

學店甘心當水泡,學生自認蘿底橙,一拍即合。年輕人沒說出口那句是:「我,考成這樣子,還可有啥要求?」

然而,當學生問:「我該走哪一條路才好?」不論成績,我總是答:「你最想走的路,就是該走的路。」

很玄。學生也聽得頭昏目眩,只覺陳義過高,發夢沒那麼早,回我一句:「講理想?我有什麼資格?」

對此,我有幾乎相反的看法。

能力高的人,不用在意理想,隨便唸一科、隨緣打份工,總不致餓死。玩夠了,認真起來,落地生根,別人中門大開歡迎你。

沒能力的人,事事技不如人,到哪裡都注定給比下去。仍能站得住腳,唯一理由是:我比任何人都熱愛所作的事。

抓水泡的人,該明白現實殘酷。沒能力又沒熱情,誰會用你?心中有團火,不一定教人青睞有加,至少保住飯碗。

記得某年到某中學教「生命教育課」,同學都是應屆高考生。這個場面,很罕有。因為大部分學校,都不願花錢請外來老師去教臨近畢業的同學,看不見回報是也。

只有該校校長,語重心長的說:「我校同學程度一般,不一定能入大學。在踏入社會前,務必想清楚自己要甚麼。不然,無目的東踫西闖,不久就被淘汰,變成雙失青年。」

如果成績是能力的指標,理想就是人生的座標。熱情,是凡事的入場劵,也是自我價值之源。

但凡抽新股票都去排隊的,甚少發達,更經常跌得焦頭爛額。凡有學位便去排隊的,最後可能更感迷失。水泡不能少,但心中所想,更重要。

2010年8月2日星期一

尋找小王子

得悉圓方有「小王子」展覽,急不及待跑去看。

「幾件生硬擺設而已,值得千里迢迢去參觀?」友人質疑。

更千里迢迢的,我也做過。例如十年前日本箱根的「小王子紀念館」開幕,不惜坐飛機去看。去法國,第一件事找小王子紀念品(雖然因為售價不菲,無功而還)。

小王子與玫瑰的情,最為人樂道。我總幻想,怎麼沒有這樣的商品:嬌嫩的玫瑰被放於玻璃罩內,當手心覆蓋其上,暖意傳遍罩子,玫瑰便自動發亮盛放!這不正好應驗《小王子》裏的名句﹕是你在玫瑰上花的心思,令她變得獨一無二!

話雖如此,叫我一讀再讀的,不是玫瑰的故事,而是小王子在不同星球的遊歷。

日做夜做的點燈人、熟知世界地理偏偏對自家星球一無所知的地理學家、喝解渴茶省回喝水時間的商販、穿西裝(而非民族服裝)才得到國際認同其理論的土耳其天文學家……兒童故事的包裝,反諷成人世界的荒謬。數十年後讀來,人物仍像身邊俯拾即是的你、我、他。

某次,我着學生再創作﹕假若小王子來到今日的香港,會遇上什麼人?答案,一樣值得反思。

不停講電話的人。手一閒着,哪怕是一兩分鐘都要按電話鍵。人在面前,也要拿着手電才能溝通。同枱吃飯,對面不相逢。連鄰坐的人,也得靠iPhone上facebook溝通、或微博對話。

擁有超巨型記事簿的人。仔細程度,以每秒為單位。

不停數錢的人。跟書中不停數星星、把星星當私有財富的人無異。

不停投訴的人。若無事可投訴怎辦?那便投訴為何無事可投訴啊!對對對,小王子遇見的獨裁君主也說,當人民有自己的意願,他仍要「獨裁地批准人民的意願」。

是創作,抑或寫實,直覺告訴我,學生的想像世界,不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