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30日星期二

暑假是第三學期

暑假,一晃眼便要完結了。

一晃眼,是比較保守的說法。實情是,許多孩子,幾乎沒放過暑假。

早前有報導指,因為新高中的恐慌,不少學校利用暑假天天補課,朝九晚八,師生齊齊無假放。暑假,不過是變相的「第三學期」。

我以為中六生考試在即才如此,然而通識班上的觀察,亦不遑多讓。

來上課的孩子,大都是小四至中四的學生,距離高考還有一大段時間。補課,卻已排得密密麻麻滴水不漏。

有人總是隔堂才出現,因為要梅花間竹兼顧同一時間的另一門補課。「媽媽起初怕多人爭,無位,決定多報一個後備。」孩子帶點懊惱告訴我。

上課90分鐘,有人總是早退15分鐘,因為下一課在等着。課與課之間,永遠沒有緩衝,只有重疊。

最經典的例子,是班上一位剛升中的孩子,一周內,中、英、數補習各一天;鋼琴、古箏、長笛又各一天;另加游泳四天、羽毛球兩天、通識兩天……

難得的是,小妮子仍興緻勃勃:「不辛苦啦,都是我自願的。」「不想留點時間找朋友玩嗎?」「我的朋友很忙,都要補習。」「是嗎……」「所以嘛,要有朋友便要來補習啊。」

孩子要靠上課來爭取玩的空間,多麼卑微。家長,卻是樂此不彼。那種盡快學會學盡所能學的心態,教我想起從前出國念大學的友人,總是搏命以兩年半修畢四年學分。當日,為了省學費。今日,父母卻是真金白銀付很多學費,為孩子填滿生活。

上課,愈多愈好,因為工多藝熟。就像病人以為,醫生開藥愈多愈是藥到病除。但結果,病治不好,還有很多副作用。咱們,很習慣競爭,卻一早忘了,競爭力背後的心理質素,其實來自生活裡的平衡。

2011年8月27日星期六

有奶便是娘?

張小姐:

這信,公開寫給你,因為想延續上周日的公開討論。那天,你致電來電台,語氣很激動。不知透過文字溝通,會否心平氣和一點?

你怒氣沖沖質疑,堂堂國家級領導人訪港期間,記者投訴被警方搜錢包,有沒有必要如此小題大做?

「你睇下而家我地幾多嘢要依靠中央?一陣又話人民幣離岸中心、一陣又話要自由行……對呢啲記者……作為一個普通市民,I feel so ashamed!」整整六分鐘,主持人幾乎沒有回應餘地,完全感受到你的憤怒。

有趣的是,你同意記者不應被拒採訪,卻又狠批記者公開箇中詳情。那麼,在你眼中,怎樣做才算合理?

當日你劈頭一句:「我做Finance(金融業)」,言語間夾雜流利英語,想來你唸過不少書,也許還賺過不少錢。但,錢究竟是從何而來?

如果有一天,在香港,採訪被禁止、穿件衣服要遭盤問、舉個紙牌也被禁錮,還有無人會來投資?

你是讀書人,讀書人最着緊的,是尊嚴。換了是你,無緣無故遭無證件的警員搜錢包,逐張發票翻查,又會感覺如何?

我不期望你站在新聞自由的一邊,只希望你嘗試逆地而處,如果被抬走的是你,難道你就會「從容就義」,把自由、私隱和人權拱手相讓?

有奶便是娘,誰不需吃飯?我相信,跟你想法一致的人不少。還記得早前曾蔭權被問及,對平反六四的意見時,他說,國家經濟發展迅速,儘可忘掉六四嗎?

當日,群情洶湧。近日,范太也說,副總理帶來很多優惠,我們應該顧全大局。口脗多麼熟悉!而大眾,好像都已默默認同了。

有怎樣的人民,便有怎樣的政府。每個人都有權選擇某種價值,甘心承擔後果就是。共勉之。

明樂

2011年8月24日星期三

垃圾

有時,我會突然懷念那個面目模糊的政府起來。

還是AO仔的日子,上任不久,某天要替上司寫演辭。我問,有甚麼要注意?上司贈我四字真言:「最緊要悶。」

當下,我一呆。只見上司淡淡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許久以後,我懂了。那是2000年前後的一段日子。先有90年代末的金融風暴,後有2003年的SARS。經濟一片蕭條,官民矛盾激化,互信低至極點。政府的政策,不理好醜,總是引起連串反對聲音。

聲音太多,管你是德政還是暴政,一樣行不了。官員發言沈悶,市民就不會有反應。沒反應是最好的反應,政策安然上馬,待推行了一段時間,再檢討利弊都至少有點實質根據。

堅持沈悶的背後,還有一套很重要的思路,是後來我在不同上司身上反覆學到的──當我們說不出逗市民高興的話,至少不要說些激起公憤的。

心平氣和才可幹實事。市民如是,政府亦然。上司們令我明白,戒急用忍,是領導者的責任。一個怪責市民不理性,卻比市民更潑婦罵街的政府,不會幹出甚麼好事來。

是以當唐英年指「政府違反新聞自由」之說「完全是垃圾」,看官的憤怒,已非筆墨所能形容。

唐司長如是想,我不出奇,反正早就沒有期望。真正失望的是,政府由惜日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到今天膽敢如斯赤裸,正面交鋒、正面挑釁,展現的,是怎樣的管治作風?

以前,我覺得靠沈悶過關是取巧,但至少相信,在上者是為了爭取施政空間取悅市民。今天,我已不敢肯定,司長的「垃圾論」要討好的是誰。我懷念沈悶的政府,就正如大眾在曾蔭權快要下台,接棒者未及揭盎之際,竟忽然懷念董建華那麼悲哀。

2011年8月21日星期日

中女是男人的標籤

因為捧友人彭晴場看《中女解毒》,這個一度沈寂了的話題,又在友儕間熱了起來。

男女,通常大不同。而我沒想到的是,當中女很介意淪為嫁不出的女人,原來,男人比女人對中女現象介意一百倍。

「你們以為『中女』是對女性的標籤?其實真正被標籤的,是我們──男人。社會憑甚麼以為我們比不上三高女性 ?憑甚麼認為男人都被能幹的女人搶盡風頭? 憑甚麼認為現代女人樣樣比男人強? 」男性友人,嘩啦嘩啦說。

是吧?每個中女的出現,都是對男性的一大侮辱。打在中女身、痛在男人心。如果恨嫁是中女的死穴,自卑該不會是男性最最最大的盲點?

都說最介意男女差距的,其實是男不是女。很多中女,根本不介意男人及不上自己。女人愛你,就是把你當寶了。其他條件,壓根兒沒放心上。她最介意的,是為什麼男人要這麼介意她介不介意。

黃宇詩在《中女解毒》裡說,千錯萬錯,錯在父母都把女兒訓練得獨立自強。天曉得最受男生歡迎的,其實是甚麼都不會的公主。

貫徹這個思路想下去,噢,懂了。我們不要精益求精,只愛海軍鬥水兵。你不夠高,我也設法調低一點來遷就你。先別說男女關係,一個社會如此運作下去,會變成甚麼樣子?

我比較抗拒「女人要扮蠢」的說法,但我相信真正聰明的人,會懂得找令別人舒服的時機和方法去提示對方甚麼。男人,其實都渴望有個能幹的賢內助,不過最好同時也能體貼他的面子。

如果中女要學的,不是扮蠢,而是為對方「多設想一點」。相反,男人要檢討的,正是自己有否「諗多咗」。甩開自卑的心魔,全情投入去愛你所愛,中女與中佬,早己白頭到老。

2011年8月18日星期四

中女的救贖

舞台劇《中女解毒》的現場,幾乎清一色坐滿中女。

中女要告白,心事有誰知。幕幕揭不完的傷、說不盡的痛,痛至極點,就只能笑。

洗衫板,無罪。大象腿,無罪。M come,無罪。演員打着搖鼓,觀眾跟着叫喊,喊得比長毛爭普選更淒厲。

乘坐「中女航班」的搭客,由40歲,降至35,再降至30、25、18……只要是女人,就已是中女。

為免變成中女,姨婆太嫲紛紛教曰:女人要改變自己、遷就男人、忍氣吞聲,然後從一而終。

紥腳、長頸族、女孩行割禮……環顧古今中外,由夏娃到中女,女人從不是「人」,只是男性概念的對照。

好多好多的傷痛。中女,需要療傷。然而,共付一笑,同聲一哭之後,救贖是甚麼?

中女要解毒,唯有以共鳴來排毒,但,訴苦過後,解藥是甚麼?

戲裡反覆強調:忘記傷痛,只要相信,某時某地,有一個人在悄悄等着你。

有一個人在悄悄等着你。

中女要擺脫單身的寂寞,方法就是相信某天將不再單身。不想被男人傷害,就得期待一個不會傷害自己的男人。

最後的救贖,原來解鈴還須繫鈴人,仍然是──男人。但,假若真的有這樣的一個人,中女早已不是中女了。

當賭仔猴擒高呼:「下一鋪,一定翻本!」,下場,通常是再一次損手爛腳。

中女不需要戒賭。但真正的救贖,是賭不賭,權在我手。中女的真正幸福,包括,但不止於男人,也可以是──享受單身。

你說The best is yet to come,我說看着的水不會滾。與其相信還有更好,我寧願信經濟學理論:任何人做任何決定,都是當刻的最好。當下,就是最好。

幸福,不在下一個男人手中,而是在自已手中。迷信找到男人才幸福,中女,也永遠只會是中女。

2011年8月15日星期一

個人意見不個人(下)

上回談及,我的學生老愛問,通識着重個人意見,於是我坦白從寬,心裡想手裡寫,怎麼還是不及格?

這指控,蠻認真的,值得研究。學生的個人意見,通常是這樣的:「我認為應該xxx,因為我喜歡xxx」,或者「我支持xx,因為我愛xx」之類。一句到尾,大意都是:老子喜歡,為什麼不?

這些意見,當作感情抒發還好,作為論據,完全說服不了人。於是學生也問,個人意見就是個人的,為什麼要拿來說服人?

不如倒過來想,如果一個學科的存在,純粹為了研究某人的私人感覺,是不是有點無聊?(雖然我完全明白同學的確認為這一科很無聊。)

通識要處理的,是眾人之事。例如討論社會的資源分配、政策的輕重緩急等。要在千絲萬縷的關係中,找出平衡點,至少要有「知己知彼」的能力。我喜歡的,有人不喜歡,怎辦?

社會大事搞不懂,一家幾口去旅行,總有經驗吧。你想去的地方,家人不一定想去。一起計劃、討論的過程中,是否都得找個別人信服的理由,才能得償所願?(噢,抑或,今日的港孩都是小皇帝,在隨時候命的父母面前,說服力從無用武之地?)

但凡牽涉多於一人之事,意見,其實就不會「個人」到哪裡。所謂個人意見,是理解了所有人的想法後去下的「個人判斷」。每個人的判斷或許不一(這也正是沒有標準答案的原因),但思考過程是大同小異的,就是要走出慣性自我中心的思想模式,學習從別人的角度去看事情。

光是你一個人喜歡,是沒有用的。茫茫人海,沒有人在乎你喜不喜歡甚麼,只想知道根據你的個人分析,甚麼才是對大眾最好的。個人意見裡展現的,其實是「你快樂,所以我快樂」的大愛。

2011年8月12日星期五

個人意見不個人(上)

有些東西,似乎望文生義。但應用起上來,又是另一回事。例如「個人意見」。

一般而言,那是指某人的想法、感覺。未經辯證,也無需辯證,因為那是很「個人」的事,無傷大雅,說說而已。

但是,如果中央高層就香港問題,談談「個人意見」,就分分鐘上頭條。因為咱們都理解,這些言論,都是想過度過,話中有話,弦外有音。

又例如在公司開會,老闆發表「個人意見」,那十之八九其實不是個人喜好,而是就機構整體利益所作的建議。

友人在電視台主持晨早節目,老闆曾對她說:「我喜歡你的短髮。」你以為老闆對短髮情有獨鍾?不,其實是短髮較適合晨早節目的風格而已。

但如果老闆對着老婆說,「我喜歡你的短髮」,我們就很有可能相信,那是他的個人口味。

個人意見,視乎場合,其實大都不那麼「個人」。我的通識班同學仔,每隔幾天便質疑一次。

「老師,題目明明問個人意見,這不就是我的意見了,不行嗎?」

「不是說無標準答案麼,意見何來對錯?」

「教育局講大話,話就話寫寫個人意見便行,最後咪又係要人背書!」

同學的個人意見,是這樣的:「我反對把將軍澳列為堆填區,因為我喜歡去郊野公司玩。」、「遞補機制很白痴,總之就是白痴啦。」、「我的意見就是外傭不應有居港權,講完。」……又或者,下刪一萬字分享個人經歷,例如談貧窮問題,就由自己家族幾代的貧窮事說起……

這些,是不是「個人意見」?是,也不是。是,因為這是你一個人的意見。維園阿伯、巴士阿叔,都有個人意見。但,那肯定不是通識科講求的個人意見。為什麼?續談。

2011年8月9日星期二

炒埋一碟的技巧

找來幾本新書,為下年度樹仁的採訪與寫作課備課,黃天賜的《新聞評論寫作》翻了兩遍,發現拿來教中學生通識,也能派上用場。

與其說是談寫作技巧,此書其實更像評論賞析。而後者,又比前者更先決。分辨不了好壞,也很難寫出佳作。

正如我不信味雷遲鈍的人,能煮得一手好菜。又或者,連材料是東是西也分不清的,豈能有系統地「炒埋一碟」。

這些,都是常見的。我播出新聞片段,例如是火災現場,人們落荒而逃。我問學生:「你有甚麼感覺?」

「火燭囉。」火燭。火燭是一件事情,而不是一種感覺。

我再問:「片段裡發生了甚麼事?」「好慘…好慘囉。」嗯,好慘,是一種感覺,而不是一件事情。

成人亦然。茶餘飯後你會聽到:「這遞補機制,你有甚麼意見?」「噢,它在諮詢。」在諮詢,是事實,不是意見。

又若然問:「關於遞補機制,你知道些甚麼?」「特區政府,豈有此理。」是嗎?但這是閣下的感覺,而不是機制的內容。

事件與感覺混淆、事實與意見不分,還有就是搞不清原因與結果。

「為什麼某某活動場面冷清?」「因為無人去囉。」

嗯,那當然。但這說法,不過是「用結果去解釋結果」。我想知的,是原因。因為活動太沈悶?收費昂貴?時間不理想?抑或甚麼?

考通識,沒想像中難。把事件、成因、感覺或意見,簡潔順序寫一次,至少合格。大部分同學出閘脫腳,是因為連這幾個部分也搞不清。糖鹽掉轉、菜肉不分,煮出來的,好吃有限。

黃天賜在《新聞評論寫作》中,把事實、論點、論據和意見的運用,分析得很清楚。所說的,很基本,但也是針貶時弊最重要的起步點。

2011年8月6日星期六

快樂地獄

電影《神經俠侶》內,有這一幕:

老油條警察陳奕迅,帶着初出道的師姐容祖兒,在天橋上「行咇」:「嗱,這裡就是中區和灣仔區兩個環頭的鹹淡水交界。這邊是天堂(指着金鐘),那邊是地獄(指着灣仔)。」

失業瘋漢、按摩女郎、動物死屍……在灣仔,破大案輪不到你,吃喝玩樂又不算是一哥。電影把灣仔寫得真實感人,卻帶着悲調。但現實中,這「地獄」竟是港人眼中的快樂天堂。嶺大的調查顯示,全港十八區,就以灣仔居民的快樂指數最高。

我一直住在銅鑼灣,在地區劃分上都算是灣仔區了。關於灣仔的記憶,零碎而甜蜜,都烙印在青春歲月裡。由學校至地鐵站,路經不算長的春園街,我等少艾,總得流連一個下午。文具、出入口成衣、冰鎮奶茶,光看不買都已樂上半天。還有投注站外刨馬經一族的肉緊表情,都成了讓我們竊竊私語的風景。

長大了,仍是愛灣仔。從前有住灣仔的AO同事,天天乘電車返中環,直接又不堵車,十分鐘已到,盛惠$2。軒尼詩道空氣差,但往裡一條的灣仔道,又不是太壞,租金也相對便宜。單身中環上班族,與其選嘈喧巴閉的蘭桂坊,倒及不上平易近人同樣就近的灣仔。

調查又說,月入一萬以下或四萬以上的家庭快樂指數均偏高,証明有無錢都好快樂。我想,或許那只是進一步証實中產之哀。一萬以下大多有福利,四萬以上該有點餘錢,只有高不成低不就最痛苦。

灣仔也算是地區中的高不成低不就。沒中環進取,也不夠銅鑼灣繽紛。但麻雀雖小、五臟區全。是老區,也是後生中產的安樂窩。人情味填補了高低不成的空虛,反而提醒了狹逢中努力求存的你我,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已是最好的生活。

2011年8月3日星期三

執二攤的意義

朋友中,不少開始當爸媽,一踫上,都在交換湊仔經。

代代有條方程式。

「我書念得少,所以幾辛苦都要供個仔上大學。」是我輩父母掛在口邊的話。

「自己小時候恨不到的,至少今天都能買給孩子了。」是十年廿年前中產爸媽的心聲。

今天,新一代爸媽說得最多的,是「公平」。

一家兩個孩子,隔年出世,各自的衣服鞋襪都是全新的。因為──要小的執二攤,不公平!

一整套廸士尼美語世界卡通,索價五位數字。姊姊看過妹妹才看,不公平!未幾又專誠給妹妹買新的。

上學了,補充練習一箱箱買回來。哥哥寫花了,弟弟升班時也再買一份。因為,要弟弟擦掉筆跡再用,不公平。

最誇張的,即使生孖胎,也要凡事開雙。那些一件衣服穿幾代、舊書轉幾手、洋娃娃交換玩的日子,從此成絕響。

我替友人們肉赤,平日省吃儉用花錢算過度過,但只要是買給孩子,一律面不改容。然而,究竟堅持「公平」的背後,孩子領受的,是一種怎樣的價值觀?

話說某次造訪友人,我向他的小兒子奉上一盒巧克力:「拿去跟兩個哥哥一起吃吧。」 小子淡定接過,眼睛一轉:「你為什麼不買三盒來?那我們便不用分了。」

當「公平」走至極端,會否只是自私的代名詞?人人有份、永不落空的想法,會否無形中把個人權利無限放大,漸漸忘卻對別人的關懷?

兄弟姊妹交換衣服穿,不獨省錢,也享受着親厚。物件代代相傳,不只是習慣,也是家族歷史的傳承。循環再用,不單環保,也是一場關乎珍惜的教育。

當我們毫不吝嗇讓孩子感受「公平」,從此也無人記得,還有一種快樂,叫「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