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29日星期二

公務員合作社何去何從(下)

上回提及,要討論是否收回公務員合作社,首先要問,為什麼居民不搬走,也搬不走。

第二問,其實也是一個橫跨所有政策的問題:人口老化,是個計時炸彈。政府可以如何調配資源,去減低傷害?

50年前,合作社是個扶助公務員上樓的德政。可是到了今天,每個人擁有的,都不是自己最需要的。

人人羨慕你坐享寬敞大屋、座落最貴的地段,但是天曉得家家戶戶的長者,最悲微的要求,只是一部lift

故事,眼見太多。誰洗澡跣一交,膝蓋碎了,上救護車那刻起,再也回不了頂層唐樓的家。誰不良於行,天天撑柺杖花一句鐘由大門口拾級走上家門。 誰為了重病不能走樓梯的老伴,賤賣房子租住私樓,結果老伴救不了,錢也花光了,未亡人卻不知何活下去了。

人們都說,地產商總有一天來收購的。只有我們知道,像寶翠園般的交易,曇花一現。當年樓價低,該屋苑範圍也大,實在是幸運的例外。

或者該反過來問,以小女子的住處為例,一整條街都是長實的天下了,何以偏偏剩下一家?地產商最懂計數,怎會有利不圖?

一千呎的屋,先替業主賠一千萬給政府,另外再付政府一千萬改變用途,他日發展了都無肉食。諷刺吧,地產霸權推高了地價,最後地價高得連地產商都承受不起。

老居民要lift、政府要地、地產商要錢。如果堅持補地價是個零和遊戲,根本就是死局一個。套用梁振英的邏輯,地價,在補與不補之間,還有很多空間。一人行一步,政府折讓地價,住戶換間有lift細屋,地產商賺少一點,怎麼說都是「win-win-win」。新落成的單位,也就可以惠及新一代的年輕人。人口老化,首先就要便利人口流動。若不能重新洗牌,資源將會永遠錯配。

2013年1月27日星期日

公務員合作社何去何從(上)


有議員提議政府收回二百多個公務員建屋合作社,釋出更多土地來起樓,我舉腳贊成。

申報利益,我就是住在其中一個合作社,一生未曾搬家。對這個題目的感受,三日三夜都寫不完。

嘗試冷靜分析,我覺得,談合作社的去留,至少要問兩個問題。一、為什麼這些人總是不搬走。生人霸死地,抑或想走走不了?

蔣麗雲說,這些業主都是當年的「精英大學生,講英文啦啦聲」。這,絕對不是事實。

試想想,五十年前的大學生,若考入政府,早己位極人臣。要麼住在更豪更大的高級公務員宿舍,或者政府一早出錢替你供斷一層私樓。

合作社的業主,簡單講,就是公務員裡的夾心階層。不合資格申請廉租屋,政府也不會給你籌謀居所。於是,一口價,以三份一價錢,賣塊地給你,房屋自己起。他日搬走,就補回餘下的三份二。

儘管地價打折,對這些中低級公務員來說,當年可也是花光積蓄才能上樓。50年前搬進來的,今天分分鐘已經80歲,長俸都花剩無幾。

一千呎唐樓,轉售約收回一百萬,今時今日買個車位都未夠。林鄭拿着700萬退休金都說買不起樓,這群長者公務員,別了老巢,瞓街不成?

如此一來,情況只有幾種。一、居民無論如何不搬走,除非有人收購。但地產商要補兩重地價,一樣卻步。二、有些長者,因為再不能上落樓梯,搬走了。但房子售價低,留來當貨倉也不賣。三、比較不幸的長者,不能走樓梯,又無能力搬走,從此長困家中。

政府說政策要一視同仁,地價不能輕言免補。這個,我完全同意。問題是,五十年前,無人預計房屋需求激增,也不知樓價將會如此不合理地颷升。一晃眼,原來我們已走進了死胡同。究竟,有無方法變通?(續談)

2013年1月24日星期四

《頂頭鎚》


大時代的戲,怎樣才夠好看?

烈士拋頭顱灑熱血為國捐驅,很壯觀,也很樣板。人人名哲保身兼發死人財,很寫實,卻不必然啟迪思考。
 
而其實,大部分人都不是上述兩種。他們平凡而善良,但保家衛國從不在其字典裡,被捲入一個大時代,步步都身不由己。然而,跌跌蕩蕩中,人的命運與視野,也漸漸跟家國存亡連成一線。

香港話劇團的音樂劇《頂頭鎚》,教人看得最感動的,正是因為它沒有刻意煽情,卻很真實地道出了這群人的故事。

 「我不是對你沒信心,而是對這個時代沒信心。心未變,人都可能已經『瓜老襯』」──一個亂世,人人都在自己的生命軌跡上,行行停停。阿健不想自已是日本人;玉儀不想自己愛上日本人;家振不想爸爸幫日本人;開滿不想送別自己的心上人……

 然而,你沒有選擇,只能不斷回應變遷的環境。大坑新填地要變英皇道,能擔心卻不能怨。被拆了舖,就另起爐灶,灰頭土臉一磚一瓦開始再砌過。球隊要參加奧運,但不夠盤川,就瞓船艙飄洋過海比賽籌款。

 在這些跟打杖無關的經歷中,每個人都開始有了轉變。爸爸由教訓阿仔不務正業到幫口力勸出賽;死對頭隊友因為被迫合作而燃生兄弟情;奧運前夕由畏輸潛逃到大聲疾呼:「我要告訴全世界,就算輸,中國隊就是夠膽站在這球場上,去輸一場比賽。」

原來,在最不肯定的環境中,唯一能做的,就是團結、堅定和面對。他們不諳甚麼民族大道理,生活的歷煉卻滋長出憂患意識,反過來推動了一顆救國心。

 「幸好足球不是籃球,生得不夠高,咪『頂頭鎚』囉!」──一句傻氣的說話,背後是多少平常心的智慧。想當年,多少人又是靠着這份傻勁,經歷了翻天覆地的一九三六。

2013年1月21日星期一

福麵


日清收購統一福麵,我輩,相信是最有感覺的。

因為,即食麵流行於我們成長的年代。經濟起飛,生活開始急速,夫妻開始「無飯」,孩子初嚐這「無益」的禁果,從此不能自拔。

而即食麵中,又以福麵最不負「即食」之盛名。可以煮,更可乾吃。伊麵底,湯粉香,混在一起,超惹味。

對於煮熟了的福麵味道,我倒是後知後覺的。因為小時候福麵輪不到我吃,而是嫲嫲吃的。

嫲嫲失明,煮飯太複雜,午飯總吃得簡單。久不久,就叫我給她弄個福麵。麵是她的,「麵碎」是我的,當零食。一吃,驚為天人。

從此,每次麵未煮,我就偷偷留一點給自己,愈來愈放肆。嫲嫲不知我中飽私囊,還以為麵商變相加價,麵餅縮水。

學校小賣部也賣福麵,貪其快熟,熱水一灌,蓋好膠碗就是。不過,我一樣是旦家雞見水,事關學校怕我們燙傷,只准高年級的同學買麵。

於是,我們這些豆丁,只得合買一包未煮的麵,大力揑碎,傳來傳去,一人抓一把分甘同味。如果《歲月神偷》的羅進二最大願望是獨吃一個月餅,我的大概就是光明正大獨吃一個福麵。

後來在大學宿舍,宿生之間一度研究,其他即食麵能否像福麵般一煮就熟。誤打誤撞,練成獨門秒方,把出前一丁放在盒內,注滿沸騰的滾水,放入微波爐叮三分鐘,麵身晶瑩通透,兼有咬口。

想不到,研究福麵,竟愛上了出前一丁。現在,它倆都在日清門下了。我不擔心福麵被收購後味道會變,反而擔心昔日的麵伴開始鍚身,剩我唔識死。話說有人為了出前一丁利是封而買麵,又要把麵捐到食物銀行。我替她肉赤,二話不說捧回家,邊吃邊回味吃麵碎都樂上天的日子。

2013年1月18日星期五

創作人的悲歌


HMV破產,揭示的,其實是創作人的悲歌。

由從前真金白銀買歌,變成不花分毫的非法下載,誰的議價能力低,誰就變成大輸家。

當歌賺不了錢,唱片公司自然把風險轉嫁給歌手。以往,唱片公司會打本培養新人,包製作、生產、發行、銷售。創作人,專心做好創作就是。

今天,倒過來,很多創作人必須首先把唱片製作好,然後反過來向公司力銷。工夫事少,投資事大。林二汶說她花光積蓄,在一層樓的首期和一張唱片之間選擇了後者。但其實,這樣做的,又豈止二汶。

究竟今天,流行曲工業,哪個環節最賺錢?不是賣碟,而是開演唱會。歌可以非法下載,只有演唱會,一定要入場才有氣氛

沒所謂吧。那就用演唱會的收入,補償出碟的投資好了。問題是,出唱片跟能在台上載歌載舞三小時的,是兩回事。

以往,一個表演者,是如此成長的。出唱片、在電視出鏡練兵、然後紅過好些歌,在頒獎台上拿過一點獎,一步步走上紅館的大台。

廣東歌當道的八、九十年代,電視台長期有六、七成收視,歌手頻頻曝光,想無人識都難。經驗、人氣,都是如此累積回來的。

如今,有三成人定期看電視都算偷笑,無線也早己跟唱片公司鬧翻。紅館的大台仍在,可練習的階梯卻沒有了。想當全職歌手,除非打跛腳唔駛憂,手握龐大資本出碟,而且甫出道已是巨星料子,兩年貨仔已可開演唱會。

可以想像,環境艱難若此,成仁的,必比成功多。唇亡齒寒,站得住腳的歌手少,曲詞編監的市場也必然萎縮。

沒有成長過程,只求一步到位,初試啼聲,即定生死,九死一生,想深一層,這又豈止咱們的教育制度?

2013年1月15日星期二

一代宗師


看電影,有兩種。

一種,是觀眾中心的。電影是我的代言者,導演是我的agent。入場前,早已知道它要說甚麼,買票是為了共鳴。對於作品的內容、取向、故事,人人心中有把尺,作品不乎期望,就叫回水。

另一種,是作品中心的。輪不到觀眾去想像、去要求。觀眾入場,是為了看導演有甚麼想講、為什麼講、如何講,看完你未必都懂,卻也必有所獲。

看王家的戲,就是這樣的一種練習。如果一般的導演像榕樹頭的說書人,熱情地、主動地把你引進故事裡;王家衛就是那蹲坐路邊沈默的雕刻者,抽離地做他的習作。有人說他造就龍鳳、有人說他生產垃圾,他不發一言,逕自陶醉於自我的風格練習。

 

我們對他的作品,像瞎子摸象,卻也各取所需。憑著絕美的畫面、意在言外的佳句,以及無頭無尾的剪接,找出感動自己的地方。那不一定是作者的原意,更不一定是大眾共有的情緒,反正,觸動了,就好。

是以當所有人都在討論「世間所有偶遇,都是久別重逢」,我反而更念念不忘那句「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功夫無關拳腳,而是一種境界。專注、堅持,不到黃河心不死。

這境界,落在不同角色中,又有了不同演繹。宮老臨終都想把各門派的功夫發揚光大;宮姑娘寧願不嫁人不傳藝不留後都要報父仇;葉問帶着鈕扣千里拜訪求她留下六十四式;她還他這鈕扣表白念念不忘卻也到此為止的思念;他唯有帶着信物隻身走到香港,培育出滿門桃李……

「一代宗師」指的,或許不是一個人,而是成為大師的氣度。人會相茫於江湖,只有透過功夫可以看自己、看天地、看眾生。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眾生得救,就是最好的回響。

2013年1月12日星期六

放過元秋


拜託,放過她吧。

無人有興趣聽「立法會元秋」蔣麗雲以近乎尖叫的抑揚頓挫去發言,也沒有人想在N個台逐一重溫,更不會有人希望臉書被這些片段洗板再洗板。

由當日的「你駛唔駛炒左佢呀?」,到今日的「好多男人連自己結婚紀念日都記唔清楚何況個花棚」……她說的,幾乎寫包單保證,翻聽一百次都聽不出任何邏輯。然而,成功的是,新議會啟市以來,哪一次新聞沒有她的bite

 

長毛扭盡六壬長期雄霸鏡頭,終於遇上對手。當每每搞事的長毛,一本正經引述《基本法》解釋彈劾動議;而在去年以前一直尚算舉止端莊的蔣麗雲,潑婦罵街般護主,我開始相信,末日之後真的有一套凡人不會參透的新秩序。

 

爛佬尚且怕潑婦,其他認認真真字斟句酌為演辭雕花的議員,當然輸晒。你知我知,今時今日搏上鏡,觀點不鬥精彩,可以鬥爛。傳媒的責任是監察,但在公眾利益與公眾熱話之間,通常選後者。

一條新聞只有幾十秒,秒秒都好寶貴。「成功爭取」曝光,即是變相阻止對手曝光。一招苦肉計抓破臉皮任君取笑,無人再記得彈劾動議的火星文在說啥。

無的放矢是場戲,「元秋」不過是隻棋。該問的是,小丑的戲,對大局起了甚麼作用。阿爺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甚麼樣的對手,就有哪一種招呼。講程序有主席剪布坐陣,要打爛仔交就有蔣麗雲。總之,不入正題就是。

兵不厭詐,怪不得阿爺,也不能怪傳媒。有怎樣的受眾,就有怎樣的傳媒、怎樣的議會、怎樣的政府。若我們對「元秋」這麼有興趣,還談甚麼議會水平? 小丑獻醜,陸續有來。放過「元秋」,也放過我們的眼球,讓議會重回正軌吧。

2013年1月9日星期三

浪漫大召集



趁小書《這個說法太浪漫》面世,出版社和我,貪得意搞了個比賽,一人一句,浪漫經歷大召集。

我們左手興致勃勃的搞,右手不停潑自已冷水。事關,談情說愛長做長有,講生活裡的浪漫,有無人睬你?

但是,有些東西,就是不試不死心。因為,就算怎樣看香港人都跟浪漫沾不上邊,我還是久不久就聽到一些浪漫小故事。

有人告訴我,在連續開了幾星期OT的一個晚上,他在辦公室沖了杯咖啡,坐在窗邊,抬頭一看,滿天都是銀白色的星星。那一刻,很累,也很浪漫。

有獨居長者曾說過,他每晚帶着老狗散步,心裡想,人與狗,誰比誰活得更長久?這時候,狗舐他一下,人狗相依,好浪漫。

有人曾經為了治療傷痛,沒有暴飲暴食沒有瘋狂購物沒有哭哭啼啼,只是一個人徒步由西班牙的東邊走到西邊。這段路,漫長、辛苦、也浪漫。

臨終的長者,在病榻仍跟伴侶十指緊扣,比任何俊男美女的愛情都浪漫。

小女孩去遊行想為香港做些事、十萬人在政總唱「年少無知」、式微行業守着小鋪力挽狂瀾……淒美、也浪漫。

這年頭,擺明欣賞浪漫,會被笑得臉黃。但骨子裡,我們都知道,現代人只是活於實際與浪漫的夾縫中,習慣實際但討厭實際,嚮往浪漫卻又浪漫不起。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浪漫地帶,只差,會不會講、想不想講、有無時間講、記不記得講。或者,準確點說,我們都害怕,終於講了,但別人會不會聽、想不想聽、有無時間聽、聽了記得否。

如果,你都想講、想聽、想把儘管微小卻震撼的經歷紀錄下來,進來留個字,交換你的浪漫吧:
http://www.facebook.com/minglokevent

2013年1月6日星期日

廉航四寶

一直愛廉航。不單因為價錢,而是,廉航有廉航的風景。
 

 一切,始於留學時代。歐洲人搭廉航像搭巴士,旺淡不分,機場長期爆滿。舉目,都是獨行者,披星戴月趕來,手握一杯熱咖啡,頭上伏覑雪。七呎的鬼佬,抱覑四 呎的背包,隨地坐。靠牆角人最多,都在為電話電腦充電。周圍是人,肩膀貼肩膀,背包碰背包,然而大家不吵不鬧,蒼蠅飛過都聽得見,只有廣播器久不久就把你 嚇得彈起。廉航客的臉容總帶風霜,眼神卻不迷惘,站過站,很知道自己在做甚麼的樣子。
 

亞洲近年都流行廉航了。不過,除了飛機小點、機票便宜點,乘客的面貌心態,好像沒啥分別。有時,選廉航,還比大型航空公司更歎。

話說小女子趁假期到和歌山玩了幾天,志在試試剛啟航的樂桃航空(Peach Air)。適逢關西機場第二客運大樓開業,樂桃率先進駐,獨霸包場。經常往返日本的人都試過,旺季等過關動輒花上兩小時,站到腳軟。樂桃在關西到下機, 如入無人之境,過關只需十分鐘,然後大搖大擺穿越簇新亮白的機場。餐廳、便利店、各式櫃䒷,人影都無。回程如是,沿路指示全部標明Peach Only,多尊貴。

尊貴還尊貴,樂桃當然貫徹廉航「百無」的特色,所以我 一早帶備「廉航四寶」:一、長篇小說。廉航通常只飛豬頭骨時間,隨時延誤,怎捱?二、羊毛圍巾。冷了當毛毯,熱天捲起當枕頭。三、飯團。熱食會冷掉、乾糧 又無水喝,飯團最乾手淨腳。四、錢。萬一走了飛機,不許改期沒有退款。小女子就試過一次,肉赤付鈔另買機票。廉航嘛。

管你是背包客,抑或拖篋尊貴客。四寶傍身,世界通行。還有,重點是,坐廉航,不會碰上自由行。

2013年1月3日星期四

孤星淚的夢

很多人都說,電影《孤星淚》比預期失望,因為演員唱得不夠好。我反而覺得,這些「不好」,可能正是我聽得如癡如醉的地方。

跟正宗音樂劇的演員比,無可否認,他們的歌唱水平,不算頂尖。然而,那團火,也是前所未見的。

看音樂劇,有一件事,我好怕。就是當你滿懷希望老遠飛去百老匯看那麼一次,台上的演員,可能已演了過千次。

聲靚技巧好是真的,但「滑牙」也絕對看得出來。而且,這種怠惰,不分劇目,日子一久,無一倖免。

看電影《孤星淚》,你卻深深感受到演員那份豁出去的熱情,穿越銀幕,直刺觀眾心裡。

幕後,有這些小故事。話說Hugh Jackman曾在《美女與野獸》演Gaston,當年他去試鏡,唱的就是《孤星淚》裡的Stars。評選團告訴他,丟掉這歌吧,你永遠不會有機會演《孤星淚》。但今天,他是第一男主角。

Anne Hathaway的媽媽,曾經飾演Fantine。當年十七歲的她,看到媽媽的角色死在台上,決堤般哭起來。心內,有股深不可測的情緒在翻騰,覺得戲裡所有的人,都是真實的,自此埋在記憶裡,一直抹不掉。萬沒想過的是,許多年後的今天,自己演上了Fantine,沉澱了的體會,變成銀幕上的表演。

《孤星淚》試音期間,Eddie Redmayne在另一個省拍戲,他告訴自己,我是多麼多麼喜歡唱歌,怎可怎可錯過。於是拿起手機,唱了一段歌發過去。而竟然,選上了!今天,歌還留在手機裡。

還有更多。是宣傳吧。然而,當我聽到Anne Hathaway把I dream a dream唱得痛入心肺,我知道,那不是虛話。

戲裡,Fantine的夢碎了,但演員夢想成真了。一生只一次,無論如何要演到最好。作為觀眾,我情願看幼嫩熱情的第一次,都不要技巧純熟的老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