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尾,跟學生完成了一個演出,翌日醒來,忽然失聲。好恐怖,像啞巴般,連約醫生都要用短訊解決。醫生說,無藥醫。唯一方法,是「唔好講野」。多久?至少三個月。
晴天霹靂。大部分自由人,手停口停。而我,是口停口停。教書,返電台,演講,做VO,開各式各樣的會……唔講野,哪可能?(寫作除外。但寫作是永遠不能當飯吃的,大家都知道我就不提了啦。)
其實,失聲,剛出道時也試過一次。最搞笑是,醫生建議打類固醇,我不肯。結果吃了燒炎藥,藥物敏感忽然全身紅腫,入急症室連隊都不用排,打了五支防敏感針,另加三劑類固醇,連聲帶也一併痊癒了。
不少前輩曾說過,我聲線好,應該用來搵食;但聲帶薄,不要常常靠它搵食。噢,好矛盾。但其實,我懂的。讀書時代參加合唱團,戰友對於我的失聲,習以為常:「你把聲?好就一時,不好就一世囉。」然後,遞上開聲極品「漁夫之寶」。漁夫於我,好比借貸公司,易借易還。給你極速開聲三分鐘,然後失聲還足一個月。
鹽水、蜜糖水、花旗參水、羅漢果水、枇杷膏、鹹竹蜂、川貝杏仁燉雪梨……甚麼都試過,都不管用。自小已習慣說話用單田,懂得運氣,卻不夠氣,或許是心肺功能太弱?
明明數年前已開始定期打波。但醫生說,打波不算帶氧運動。不停重覆一個動作直至心跳、流汗和氣喘的才算。一句到尾,即是跑步。而跑步是我人生最討厭做的事情。為份工,我可以去到幾盡?
轉眼,九月尾,有沒有聽醫生話「唔講野」?當然無。早已安排好的事情,總不能臨時推掉。於是,聲帶也在好轉一天,倒退三天的狀態中,康復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