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28日星期三

《這個說法太浪漫》


想寫這書,許久許久了。蘊釀了整整一年多,終於出版。此刻,心情還是有點激動。

新書叫作《這個說法太浪漫》。因為有「浪漫」兩個字,各方好友很興奮:你寫起愛情小說來了?

不。還未。如果浪漫,只限於言情,這個講法本身,也實在太不浪漫。

真的要為浪漫下個定義的話,我會說,浪漫不是花前月下,燭光晚餐,而是忠誠地、默默地、溫柔地,去幹相信的、愛所愛的。

不知何時起,香港變了一個凡事對號入座、敵友分明的社會。以前我們很冷感,今天我們過分肉緊。劍拔弩張,喊打喊殺,過猶不及。是不是還有另一種方法,去表達我們對這城市的愛?

我無力阻止社區變色,至少可以在每間食肆執笠前,來一趟有尊嚴的告別,認真吃一頓最後晚餐。文化藝術沒有成長的土壤,我們至少可以先培養觀眾群,春風化雨,遍地開花。要人無私地環保,好難,何不用自私來推動環保?強國人的壯大,不一定令香港變得渺小,或許反過來,刺激了我們重新定位?

激進的人,只有本已很支持你的人去支持你。溫婉的人,相信天邊有個美好新世界,終點很遠,但要一直走下去,慢慢就會發現,身邊愈來愈多同路人。

「這.也.太.浪.漫.了.吧──?」旁人每次看到我如此發夢,總是回我這一句,另加一個「無你咁好氣」的眼神。

是的,我要寫的,就是這些愚公移山的逸事、最微觀最細緻也最人性化的感情。可以用很美的包裝,去講醜陋的現實。可以用感性的方法,去講理性的觀點。可以很浪漫很浪漫地,去幹務實的活。浪漫,是一種態度、一份感覺。因為我相信,所有欠缺真實感覺的爭取,其實,都只是吹水。

2012年11月25日星期日

平到「飛」起


我認識的大部分香港人,都不是早起的鳥。

早起只有兩個原因,一為兩餐,二為玩。最近,多了第三:為了預備去玩。

國泰推出了一個CX Fanfares,搞到我等愛飛一族神經兮兮。周一晚有覺不睡等預告,機票跳樓價,唔買都睇下,去唔到都恨下。

$490去台灣、$990去日本、$1990去巴黎……每逢周二清早優惠開售,我們像師奶買股票落盤般,輸入遲一秒都怕走雞。

聞說,有些朋友,每周一度,連預告都未出,同事間早己四四六六夾好,誰誰誰何時放假。蓄勢待發,一買即中。有時忘了信用卡密碼,還會互相借用找數。

平機票,不稀奇。但龍頭公司,廉航價錢,就好出奇。就像巨人被打敗不出奇,但哥利亞敗給弱小的達味就好出奇。

國泰這一着,志不在賺錢,而是賺對比、賺話題。反正坐位限量,有數得計,總好過以十份一價錢賣給員工,除笨有精。

旺淡季貨品價錢有別,各行各業都試過,連茶餐廳都有比正餐便宜的下午茶和消夜時段。不過,它們的策略通常是,寧可旺季加價,而非淡季減價。

賺得一元得一元,及不上製造話題本小利大。非繁忙時段,不單要減價,還要是跳樓價,得回廣告效應,值回票價。

記得多年前國泰辦了一個「萬張機票贈全城」,萬萬聲,好巴閉 。不過,冷靜算一算,如果全港一半人有興趣,也只有1300機會抽中,機會率跟考AO差不多。但是,全城的確為了那渺茫的萬一,瘋狂了好一陣子。

品牌酒店、戲院集團、高檔旅遊點……其實都應該效發國泰。大公司,小財不出,大財不入。哪怕雨點小,只求雷聲大。順便益下我等格價算死草,疏導逼爆人潮,功德無量。

2012年11月22日星期四

結婚與普選


年尾喜宴特別多,這一頓,吃得好感動。

Billy是一個議辦的寶。他曾是譚香文的助理、後來幫過陳淑莊,新一屆立法會誕生後,順利過渡至另一個「陳辦」──陳家洛議員辦事處。

Billy有視障,看書讀報睇電腦,都不容易。但他比視力健全的我們記性更好、心水更清。Billy綽號Billypedia,要知甚麼,問一聲就有,快過wikipedia

我這閒人間中去探班,未入門口,已聽到他大大聲講電話,很肉緊的交待事情。他對正職肉緊,副業也肉緊。他是失明人協進會的副會長,新娘子到協進會當義工,二人就這樣邂逅上。

新娘子有個美麗的名字,叫Violet。話說年前某天,BillyMSN寫上:「心中的紫羅蘭開花了。」我們左猜右估,好事近了嗎。直至上周婚宴上,他一貫肉緊拿着咪高呼:「我終於可以當眾叫你老婆啦,我愛你!」全場掌聲雷動。是的,開花結果了。

飲宴上,談起夢想中婚禮。我說,嫁得出的話,我希望在婚禮上,展覽二人生命裡值得紀念的東西,例如一個隊友簽滿名字的足球,一件伴隨多年的樂器,中學時代姊妹淘的合照……然後,我會為每件物品親筆附註。

聞者笑說,那你得先找個愛儲物的男生!男生只喜歡丟垃圾。又或者,想儲物,但礙於斗室少,大刀闊斧丟掉。

是吧。那關於新郎哥的一段文字附註,不如這樣寫:「由於本人歷年承受加租之苦,愈搬愈遠,愈住愈窄,個人物品早己盡歸塵土。唯盼早日打擊地產罷權、消滅官商勾結,把僅有遺物讓子孫相傳。取消功能組別,一起爭取雙普選!」

陳淑莊說沒有普選不結婚,我用結婚爭取普選。啊,不,我用結婚來爭取陳淑莊結婚。我回頭看看這個新郎哥的前老闆,繼續千杯不醉,完全沒有為自己的婚事擔心過。

2012年11月19日星期一

沒有政府的諮詢

 
政府說,同志平權不做諮詢,因為爭議太大。

講真,我不介意息事寧人,但別要雙重標準。國民教育爭議都好大,為什麼捱到最後才死死地氣收返?

其實,平權的諮詢,民間大可自己做。支持若夠多,就是民意大笨象,不由政府坐視不理。若反對熾熱,至少知道香港貌似開明,實則保守,戰線漫長,計議從長。

林煥光說他支持反歧視,那不如由平機會帶頭調查?若平機會和行會出現角色衝突,他說過會毫不猶豫放棄後者。

同志議題,政府不講,大把人講,尤其年輕一代。我有好些學生,自稱腐女。最初追潮流看BL(少年愛),到後來開始留意同志議題,由好奇變好學,如今甚至會上網、翻書,鑽研很學術的性別課題。

有一回,我們造訪小童群益會的「性向無限」計劃。 話匣子一打開,一群年輕人,共鳴無限。共通的,當然不是性取向,而是成長經歷。同志掙扎出不出櫃,難道異性戀就未試過靜雞雞拍拖?青春期少不免跟家裡起衝突,哪怕因為一個伴侶,或者大學唸哪一科。同志不過人一個,問題的關鍵,不是直或孿,而是溝通和互相尊重。

參觀過後,同學仔最深刻的,竟然無關性取向,而是──點解大家都係十幾歲,佢地咁有信心可以自白一句鐘?我連當着大伙兒說一句話,都有點腳軟。

當天的同志義工,不是熟口熟面那些,有幾個甚至是初次分享。「社工說你們人太多,我們就請纓來幫輕點。」 有歷練的孩子,別有一份世故的生性。

探討同志議題,同學拿走的,卻是「年輕人要對自己有信心」。信心,來自面對。講的、聽的,都如是。與其收收埋埋,倒不如痛痛快快講一次。

2012年11月16日星期五

好人的盲點



有很多人反對就「同志平權」的議題作諮詢,理由各異,當中最無敵的一個,要數:「其實而家都無人歧視同性戀啦,又駛咩特別拿出來討論?」

聽一次,我不信,聽到第十次,我開始相信,這個想法,是社會上好一部分人的深刻感受。

這些人,認識一個人,不會去問他/她的性取向。偶然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所以,也不會歧視同性戀。

他們認為同性戀沒有被歧視,因為他們是個好人。他們身邊的,也是好人。所以,舉目所見,歧視根本不是議題,何必討論。

這個現象,辜且叫作好人的盲點。好人眼中,人人都好,連法律都是多餘。你沒飯吃麼?怎麼不吃豬肉粥?

退一萬步想,就算真的「無人歧視」,跟「用不用討論」,是兩回事。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就算不存在,未發生,不代表不防患於未然。就算我從不認識一個強姦犯,就算香港從來沒有強姦犯,不代表不需要一條懲罰強姦的法例。

好人不會歧視人,因為他們認為歧視是不對的。但是,他們反對社會去討論反歧視。真奇怪。

當然,有人認為無需要討論,因為害怕一旦討論,就會扯到好遠。反歧視,會不會等於認同?認同,會不會等於鼓勵?鼓勵,會不會等於道德淪亡?

如果我們的社會,用了百多年才走到這一步,開展第一句的討論,誰會相信,明天就會道德淪亡?

這就是我們至愛的方式。明明十劃未有一撇,便把事情無限放大,想像得一發不可收拾,繼而推論,不提最好。

我支持為反歧視作諮詢。因為,這個問題,跟香港好多議題一樣,早已花了太多時間去討論,要不要去討論它,而不是去討論事情本身。

2012年11月13日星期二

人情銀紙咁薄


人情,銀紙咁薄,一張$500紙般薄。

考試局曾經用「送花」來考通識,不知道下年會不會借「人情」來出題。

多角度思考。赴宴的人說,酒席地點非我所選,若找數的責任在賓客,所有新婚夫婦都會選四季酒店。

到了某些年紀,年中飲宴十次八次,每次人情八百至一千,足夠多供一份強積金。人窮,朋友也最好少交點。

一對新人說,數是我找的,但地點,是雙方家長選的。四老都不揮霍,但這個有些食物的考慮,那個有點交通的限制,加起來,就是勞民傷財。

由家長找數吧。不過,家長的積蓄,都給新人作首期買了樓。因為現代新婚夫婦,都是在買樓與擺酒間,二擇其一的。

先買樓,後註冊,期間同居,不是所有人能接受。先擺酒,後買樓,分開住分開生活,結了婚等於沒結。

人情做幾多,原來不是通識題,而是扶貧題。窮夫妻遇上窮朋友,塘水滾塘魚,患難見真情。

打自由工者,三幾個月無糧出是等閒事,自動地識趣地謝絕飲宴。反過來,有人會把長期糧尾的朋友剔除於宴請名單,另搞聚會,落得盡興自在。

我做人情,看交情,也看需要。環境好的,少付點。等錢駛的,盡力進貢。如果惡死港女收的是我的人情,可以息怒,只證明有人看得起你的賺錢能力。

不過,有人勸我,這種劫富濟貧的心態,只適用於做帛金,不應用於付人情,大吉利是……

付人情若是誠意,尚且可以金額衡量高低。收人情的,怎樣才算得體?反而考起。

話說某次飲宴翌日,接獲一對新人來電,親口為人情道謝!新婚燕爾,二人一覺醒來就一個一個電話的打。相信所有賓客,受寵若驚之外,只覺超級不好意思。

2012年11月10日星期六

秋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蚊要咬人。

天氣轉,蚊患滅。講都無人信,我在秋末冬初之際,周圍向人請教驅蚊良方。

炎夏,不可怕,冷氣一開,蚊子不來。入秋了,開窗,蚊子來。關窗開冷氣,冷氣比室外溫度還高,蚊子一樣賴着不走。

合上眼沒幾分鐘,耳邊嗡嗡嚮。身一翻,手臂就被叮出一串豆大紅腫。猖狂起來,眼蓋、眼肚、鼻尖、鼻翼都不放過,人頭變豬頭。

把心一橫爬起床打死牠,但蚊死蚊還在。漫漫長夜分兩場,上半場,是牠吃的;下半場,是我睡的。

從不失眠的我,因為蚊子,徹夜難眠,翌日掛着一雙大眼袋,別人日理萬機, 鄙人夜理萬蚊。

蚊子都是為兩餐,其實我不介意貢獻血液,但求別要剝奪我的睡眠。不過,世上沒有不吃貓兒的魚,也沒有不痕的「蚊難」。

所有驅蚊的新方舊法我都試過,統統只是有效三天。多管齊下吧,兩呎貼一個蚊貼,兩米放一盞蚊燈,床前供奉新鮮剪碎香茅,手上掛蚊帶……

家裡的驅蚊陣,厲害過五行八卦陣。不過,我身先士卒,證實蚊子是繼曱以外生命力最頑強的昆蟲。

人說四腳蛇會吃蚊,我家有很多,盤踞在天花,但兩者和諧共處,蚊子不死,人被氣死。

無計可施,只得自我安慰。惹蚊,即是身體健康。醫生說,大病在身,血液不佳。癌症病人,很少餵蚊。壯健小孩,最惹蚊。

有蚊,因為近山。別人豪宅背山面海,我家唐樓低層靠山,不值錢,也沒有無敵靚景,但至少入夜寧靜。

怕蚊,還可以學英文。因為,許多個欲睡不能的夜晚之後,你終於明白,你沒有選擇與蚊共賦同居,卻只得生生世世「live with」蚊子。

2012年11月7日星期三

看着海行山


我喜歡行山,但是,常常找不到行山腳 。

因為,身邊的人,要不是聞行山色變,怕晒怕累怕出汗,就是另一個極端,把行山當作體能訓練,無苦不歡。

老媽子喜歡行山,而且行得像軍訓般,步伐急、心跳快、汗流浹背。我四肢不勤,無法同行。

某中學恩師也喜歡行山,他提早退休,天天行山,愈登愈高,山上一草一木,早己是他的朋友。我們跟着他,氣喘如牛。

馬拉松迷莊曉陽常說,他是「hea住來跑馬拉松」的。一手拿啤酒、一手拿相機,邊跑邊嘆。套用他的講法,我就是「hea住來行山」的。背着相機、小說、小吃上路,隨心行隨心停。太隨心,伴就難找。

有伴了,又沒有喜歡的山。因為,我麻煩。愛行山,卻又想近着海。然而,人愈高,海愈遠,登山與聽海,本就矛盾。

想不到這天,一個人,在澳門,給我發現了夢寐以求的情境。沿海的一座山, 經年累月聳立着,山腳的奇岩異石,神高神大,都給大浪打磨出幾截顏色。

海與山之間,沒有沙灘。倒是高高的山腳上,有條窄窄長長、沿着海岸線開墾的小徑。人在上面走,腳下的觸感,跟行山無異,但身外幾呎,已是大海。正午的陽光,從頭頂照下來,丁點不熱,反而猛烈的海風,把人吹得有點搖晃。路走了一半,還有個伸延至海中心的涼亭,叫作「聽海軒」,名字倒還沒取錯,因為人在大海上,除了風聲和浪聲,甚麼都聽不見。

結果,25分鐘的路程,我差不多待上了兩句鐘。四顧無人,除了幾個在岩石盡頭釣魚的大叔。這條「龍爪角海岸徑」,在黑沙龍爪角海濱路有個不算起眼的入口。對我來說,卻是賭博與購物以外難得的另類出路。

2012年11月4日星期日

免費回鄉


早前在拙欄忽發其想,最有效的國民教育,應該是辦免費遊學團。

原來,類似的,早已發生。不過,對象不是香港學生,而是海外華橋。形式,也不是免費課程,而是異曲同工的形象工程。

舅舅一家移民加國廿多年,近日回國走走。我問,旅費貴嗎。舅舅耍手兼擰頭,不不不,北京、天津、承德九天遊,包食包住包玩,才不過加幣$99!

$99加紙,即幾百元港紙,一個正常旅行團,導遊打賞也不止。舅母說,早兩年,還只需加幣$49而已。噢,你不如說,是免費算了。

零團費,我們都有。不過香港的零團費,搞出一個導遊阿珍,還有無數無良僱主的剝削故事。

而在國內,咁大隻蛤乸毑,真的隨街跳,不會賣豬仔,也不迫你購物。關鍵在於,當地志在的,根本不是旅費。

原來國內有個政策,鼓勵省市吸引各地華僑回國,按人頭算,多一個人就增撥多一筆巨額發展資助。省市的真正目的,不是搞旅行,而是拿資助。小財不出,大財不入。有人來,就有撥款。

那麼,中央政府又賺甚麼?持海外護照的華人,許多是八十年代移民了的香港人,要不就是出國不思回的國內大富人家或知識份子。這些人,當日離鄉背井,究甚原因,說穿了,還是因為恐共。

恐共日久,對國內印象不佳,但反正免費,一看無妨。豈料士別廿年,刮目相看。當年的記憶是乾廁、蒼蠅、吐痰,今天只看見什剎海、鳥巢、水立方。

華僑同胞對國家的進步,讚嘆不已。瘋狂拍照之際,無人想起豆腐渣、毒奶粉、李旺陽或六四,反而積極計劃以後每個假期都回來。

一雪前恥,豪一個免費團給你,又算甚麼。或許,更大的啟示是,愛,不能威迫,只可利誘,當然也不好拿來考試。

2012年11月1日星期四

屁股研究(下)


上回提及,Toto Washlet找不到屁股作研究,唯有向忠心耿耿的員工埋手。

然而,研究還可關上門做。但宣傳,則必須接觸群眾吧。別以為構思貼心,推廣自然通行無阻。日本人愛清潔,性格也保守。投石問路,報紙雜誌都婉拒了Washlet登廣告。

電視宣傳呢?廣告的確是出街了。可是,投訴接個不停。黃金時間,家家戶戶都在吃飯,你來賣廁所,成何體統!推銷,徒變反推銷。

群情洶湧,怎麼辦?若是香港品牌,大概會抽起廣告,要不就換個方法推。只有日本人,會用一個傻得很可愛的方法── 成立專責隊伍,向投訴者循循善誘,拋出一個無敵理由:「我們應該尊重排泄」!

我們是不應這樣投訴的啦,因為排泄跟吃飯一樣,都是很尊貴的行為啊。沒飯吃,就沒有排泄,不排泄,再也吃不下飯啊……如是者,下刪一萬字,不厭其煩,說的鍥而不捨,聽的竟也信到十足,一個月之後,再無一個投訴,Washlet從此大賣。

尊重排泄這說法,我們覺得匪夷所思。在日本人的世界裡,卻是甚麼都可以拿來尊重的。掃墓時拍全家福,因為尊重死亡。不衝紅燈,因為尊重交通燈。不丟垃圾,是尊重一雙腳走過的街道……

他們相信自己所尊重的,雖則沒有生命,卻有靈魂。尊重的最高境界,是成立博物館。在日本,好像任何單一事物都有個博物館:醬油博物館、白飯博物館、玩具博物館、紙博物館、風箏博物館、溫泉博物館、浮世繪博物館……它們不是服侍人類的工具,而是人類景仰的對象。

總覺得日本社會的和諧,多多少少來自這份傻呼呼的感恩心。哪一天若有個「廁所博物館」,我一定第一個去參觀,心存尊重的坐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