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寫這書,許久許久了。蘊釀了整整一年多,終於出版。此刻,心情還是有點激動。
新書叫作《這個說法太浪漫》。因為有「浪漫」兩個字,各方好友很興奮:你寫起愛情小說來了?
不。還未。如果浪漫,只限於言情,這個講法本身,也實在太不浪漫。
真的要為浪漫下個定義的話,我會說,浪漫不是花前月下,燭光晚餐,而是忠誠地、默默地、溫柔地,去幹相信的、愛所愛的。
不知何時起,香港變了一個凡事對號入座、敵友分明的社會。以前我們很冷感,今天我們過分肉緊。劍拔弩張,喊打喊殺,過猶不及。是不是還有另一種方法,去表達我們對這城市的愛?
我無力阻止社區變色,至少可以在每間食肆執笠前,來一趟有尊嚴的告別,認真吃一頓最後晚餐。文化藝術沒有成長的土壤,我們至少可以先培養觀眾群,春風化雨,遍地開花。要人無私地環保,好難,何不用自私來推動環保?強國人的壯大,不一定令香港變得渺小,或許反過來,刺激了我們重新定位?
激進的人,只有本已很支持你的人去支持你。溫婉的人,相信天邊有個美好新世界,終點很遠,但只要一直走下去,慢慢就會發現,身邊愈來愈多同路人。
「這.也.太.浪.漫.了.吧──?」旁人每次看到我如此發夢,總是回我這一句,另加一個「無你咁好氣」的眼神。
是的,我要寫的,就是這些愚公移山的逸事、最微觀最細緻也最人性化的感情。可以用很美的包裝,去講醜陋的現實。可以用感性的方法,去講理性的觀點。可以很浪漫很浪漫地,去幹務實的活。浪漫,是一種態度、一份感覺。因為我相信,所有欠缺真實感覺的爭取,其實,都只是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