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回應,通常有兩種。想人忘記,或者想人記得。
前者,很簡單。歷來很多高官,早有示範。呆板的口徑,照本宣科,人肉錄音,言者不悶,聽者悶死,想有話題都難。又或者,講得模糊點隱晦點複雜點,別人驟耳聽不懂,付付碌碌就過關。
所以,如果陳茂波參考梁振英的語言偽術,回應囤地新界是不知道不肯定不記得,或者印象中沒有講過自己沒有囤地,大眾頂多喝一聲倒彩,翌日焦點又被其他新聞搶走。
不過,他沒有這樣做。他藝高人膽大,寧願語出驚人。高手總是懂得借一個sound
bite轉移視線。近年經典,莫過於「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大眾興致勃勃研究話中話,無人探討志雲大師官司的細節。
低手嘛,陳局長是最佳示範,脫不了身,還引來排山倒海的批評。「艱險我奮進,困乏我多情」──引用新亞校歌,多少人對號入座。不比較尤自可,一比較高下立見。
人有不同性格,大學皆有其精神。出自哪一度門,就有哪種氣質。有一些,擺脫不了優雅的貴族感。有一些,一眼就看出是醒目仔。有一些,務實勤快。有一些,謙卑上進。
中大呢?真的有個驗明正身的識別標籤的話,恐怕是骨子裡那無可救弱的理想主義。草地夜話說夢想、汗衫拖鞋論家國、土頭土腦愛讀書、嫉惡如仇、淡薄明志的人,在香港賣少見少,但在中大還是比例上的多。
陳茂波千挑萬選,甚麼歌詞不好用,卻邀請你我用最嚴謹的尺,去審度他天大的錯誤。鞭撻最狠的,自是同門的人。困乏中,陳茂波自作多情,企圖借助集體回憶爭取同情,換來的,恐怕只是更多的管寧割席。